三日转眼即过。
姜望每日辰时出门前往鱼渊学府,酉时回到宝瓶巷。
三日里两点一线,不像别的学子直接住在学府里。
而姜望也并非真的在鱼渊学府修习。
三日里,常祭酒各种解释,想要消除误会。
但姜望总觉得里面仍有问题,无法轻信。
剩下要么跟李神鸢待在一块,要么跟魏紫衣聊聊闲篇儿,虽然多是他说,魏紫衣没怎么搭茬。
期间倒是没见陆玖客,根据常祭酒的说法,陆玖客仍在养伤,怕是一时半刻好不了。
而李神鸢是真的在跟着帝师修行。
毕竟如果那卷书在国师曹崇凛手里,那么想拿到就不容易,强大己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搁置的。
有阿姐和帝师教导,李神鸢潜心修行下,也有了破境的迹象。
破境时在第二日晚上。
姜望不在场。
李神鸢屋舍外聚集着鱼渊掌谕们。
毕竟李神鸢是帝师弟子,某种意义上,比他们这些掌谕地位更高。
而且破境澡雪也是大事。
帝师守在李神鸢身边。
宝瓶巷里的阿姐也在投注目光。
萧时年则独自一人悄无声息来到柳翩藏身之处。
他脸色有些凝重。
“神鸢和浮生皆未气海生神此举恐将曝露很多。”
柳翩闻言,稍作思忖,说道:“神鸢平时虽然贪玩,但比浮生稳重多了,她既有此决定,便该是留了后手,除非是因某种缘故,再难压制,这种可能性很低,总之我会时刻注意,真出了状况,便也只能杀出神都了。”
萧时年担忧道:“凭我们之力,很难走出神都。”
柳翩说道:“那就只能孤注一掷了,纵然拼上性命,我也会让你们安然离开,但如果神鸢破境是源于后者,她肯定会提前告知我们,所以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
萧时年觉得有道理,但很疑惑道:“她有什么办法能遮掩,让神都大物皆不可察?”
柳翩平静说道:“阿姐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萧时年皱眉说道:“据说阿姐是自己找过来的,虽然的确给了神鸢能活下来的希望,我们都会感激她,但有现实的问题不得不考虑,阿姐有什么目的?”
柳翩说道:“就算别有目的,起码直至现在,阿姐都在帮助神鸢,等拿到那卷书,探清老师的踪迹,找到老师,再大的威胁也都不足为虑。”
萧时年犹豫道:“他若真能无敌,我们何至找到现在?”
柳翩看了萧时年一眼,说道:“老师的情况或许跟我们一样,在某些限制下力量无法完全发挥,且他孤身一人,生出些变故,亦能理解,但老师没死,便代表着,没人能杀死他。”
“九殿下的棋盘能定位到此,绝不会出错,毕竟他的力量已胜过其师,他的老师是连天也敢算入棋盘的人物,虽然最终棋差一着,可九殿下更胜一筹,天地尽入棋局,万物皆为棋子。”
柳翩沉声说道:“哪怕天上另有新天,但九殿下以毕生之力开局,指出正确的道路,剩下的就只能我们自己来走了。”
鱼渊学府,某处屋舍里。
李神鸢盘膝而坐。
帝师站在一旁,说道:“洞冥入澡雪的关键便在于真性,此过程可以被称之为醒神,意为唤醒真性;也被称之为洗雪,意为洗涤杂质,使得真性高洁,方能破窍而出;亦为回归本真,无思无念,以此为基础,为日后神入天门,飞升成仙做准备。”
看出李神鸢有些紧张,帝师宽慰道:“有为师帮你护法,渡劫失败的概率是很低的,无需作他想,专心破境即可。”
李神鸢问道:“不能直接用言出法随帮我渡劫么?”
帝师笑道:“一言破境又渡劫,那得是言出法随比较高的层面,否则别家修士不谈,儒家修士里只要有一人能言出法随间让破境形同虚设,不就随随便便让大物遍地走,甚至举家飞升?”
李神鸢若有所思,“所以做不到?”
帝师摊手,“为师是做不到。”
李神鸢道:“我试试。”
帝师:“???”
屋舍外。
包括常祭酒在内,鱼渊掌谕们皆翘首以盼。
任何时候,破境澡雪都非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