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传出一声质问,“一群莽夫,你们怎么敢打人?我可是秀才!”

“‘你们’?”沈雁归踮脚往人群一瞧,“瞧着似乎被群殴了。”

——“打人?老子打的是畜生,什么时候打人了?”

——“就是!你们两个狗攮的小杂种,还秀才,就凭你们也敢辱骂王妃?”

——“郁家别说是那些个小杂碎,便是郁家的狗也得拖出来千刀万剐扒皮抽筋!”

——“王妃没把你们两个也关进狗笼子里,实在是仁天下之大慈!”

老百姓围着那两个人骂,兼带往人身上吐口水。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吗?”

“若要封口不让说,这与郁家有何区别?”

——“没区别?老子看你们两个就是郁家余孽!走!跟我去见官!”

——“对!去见官!王妃说了,必定要将陵州郁家余孽彻底清除干净!”

老百姓们乌泱泱一团,推搡着,非要叫那两个秀才去衙门分说分说。

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沈雁归亲自出面解决,她反倒怕被看到,拉着墨承影转身进了旁边小巷。

虽然不被理解之时不甚在意,但是被众人维护,沈雁归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黄叶偶尔从树上飘落,老百姓都去街上凑热闹去了,家家闭户、四下无人。

沈雁归肆无忌惮握着墨承影的手,时而转身后退,与他说话。

二人漫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我有一个想法。”

“为夫洗耳恭听。”

“我想开恩科。”

“开恩科?”

“嗯!”

沈雁归点头,“陵州读书人,想要参加童试,首要条件便是服从郁家,否则便如齐修远,怀才抱器,也只能憾为沧海遗珠,这样选出来的,哪里是人才?”

墨承影也觉得可行,否则似方才那两人,读的是圣贤书,当的是郁家奴,这种人心中想的不是百姓,便是入仕为官,也只会为害一方。

陵州也好,其他州县也罢,再不能落入这种人之手。

“那依我夫人之言,刚刚过去的八月初陵州秋闱也不必阅卷,直接作废。”

自然是要如此,沈雁归笑着竖起食指,在他眼前缓缓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