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被休也无妨。

早日脱离苦海最重要!

有母亲撑腰,宋相宜这才狠下心离开国公府,只是被休实在影响宋家族中女子声誉,她在努力争取和离。

若说对韩府还有什么眷恋,大抵便是那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吧。

林丘那孩子三岁便被抱来,过继到自己名下的,这四年多来,她珍之宝之,尽己所能给他最好的,不是亲生胜亲生。

若要和离,韩家人必不能叫自己带走这孩子。

临安长公主单手撑着脑袋,目光看向戏台,听着小侍卫小声禀告,不免摇头。

程家女连皇孙都敢踹,她这想离又不敢离,到底在犹豫什么?

前院。

肃国公夫妇牵着小孙子先到门口,韩世子晚到一步,肃国公瞧见他身后所站之人,气不打一处来。

“胡闹!这等重要场合,不带正妻带外室,成何体统?”

“绵儿她不是外室!”韩修成紧握着心上人的手,“她是我的妻!”

“你的妻?”肃国公差点没忍住说粗话,他知道儿子心里的算盘,忍道,“我朝律法从无平妻之说,平妻那是商贾……”

“怎会没有?”

韩修成早知父亲会如此说,胸有成竹道:“王妃的母亲不就是外室抬妻?不仅封了诰命,而今还进了太医院当提点,有此珠玉在前,绵儿如何不能当平妻?”

人不怕无知,最怕无知而不自知。

韩修成是先帝在时,奉旨离京,回京短短数日,应酬之余、还要周旋于后院之事,对朝中局势理解不够深刻。

对朝中人,尤其是摄政王夫妇,亦是一知半解。

半桶水晃荡,还把自己当成先知。

韩修成不以为意道:“难不成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肃国公真想给自己这个蠢儿子一巴掌:摄政王可不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他的规矩一向是给别人立的,自己从来不守。

虽是摄政王,从新皇登基开始,他穿戴、出行皆是帝王仪制,言官参奏,他当众将奏本烧了,再参,发配边疆。

可怜那些个一辈子没吃过苦的文弱书生,被迫放下笔杆,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

谁敢跟他讲道理?

肃国公余光扫了眼那个叫绵儿的女人:身份都没有,还敢出来招摇!

而今这天下女子,当真是越来越不自爱!

令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