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如当年之约，先继朕入汉室嫡脉，后立为皇储，今又传天子之位。】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且长兄如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皇兄要朕为帝，朕不敢不从。】

【自即日起，朕继承大统，尊皇兄为太上皇，年号武德……】

“年号，武德。”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刘备已经泪目了。

好一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刘武心中，还是有伦常的，还是认他这个父亲的，刘玄德以为，这说是刘协，其实意在他刘皇叔。

长舒了一口气，

刘玄德转身问道：“封儿，诏书上涂抹的这一行，是怎么回事啊？”

刘封干笑了一声：“父亲误怪，是誊书匠写错了列，才会如此。”

“哦，原来如此。”刘玄德应道：“封儿，这段时日你去许都觐见，辛苦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天冷了，记得多添几件衣裳……”

“你还年轻，要多注意身体，为父已经老了，往后巴，蜀，还有南中，这诺大的担子，都是要挑在你肩上的。”

刘封心头一暖，便点头退下了。

庭院中，大雪纷飞，只刘玄德一人了。

他在门沿坐下，圣旨也放在了手边，仰头目视着天空中的纷纷扬扬……

“阿武，你当真是原谅为父了么？”

“你有出息，当上了天子……”

“大汉的天子……”

“你在继位诏书上，明明白白告诉了世人和天下人还有千秋后世，你是我刘玄德的儿子……”

“呼~”

刘备有些冷，把狐裘往上提了提，又往手上哈了口热气，忍不住搓了两下。

“父亲！”

转头，

看到是阿斗叼着鸡腿，从房里跑了出来。

刘玄德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像……”

“还真有几分相像……”

当年在张飞的桃园里，他与云长翼德结拜，那时刘武也叼着一个鸡腿与他们分香，也是十来岁的年纪。

只不过，如今的阿斗锦衣玉食，当初的阿武却是衣衫褴褛……

“阿斗，你过来。”刘备招了招手，问道：“若是回到当初，你还要不要与你大哥去争世子位？”

刘禅咬了两口鸡腿，一脸茫然，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边上的糜夫人忍不住开口了：“夫君，阿斗何时与阿武争过世子位？”

“当初，你一言把阿斗立成了世子。”

“如今，也是你一言夺走了阿斗的世子位，立了刘封……”

“刘封何时争过世子位？”

“阿斗如今也才十来岁，当初不过六七岁，父亲啊，一个六七岁的稚子，如何去和当初已经征战多年的阿武争位？”

刘玄德愣住一瞬，而后大笑。

是啊，

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意为之，他看不起曾经的自己，厌恶过去那个饥肠辘辘，织席贩履的刘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