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忽然发问,叶娘温先是一怔,随即就知道阿耶所指,犹豫片刻就说:
“若是要女儿与那妖女……”
叶厚生立即打断她:“休得胡说!那李九娘乃是寿王府中郡主,如何胡乱称呼!”
叶娘温被父亲责怪,当即双目垂泪说道:
“她日间叫女儿什么,阿耶也曾听见……”
叶厚生再次打断女儿:“不必再说!”
叶娘温见阿耶三番两次训斥自己,当即又寻找母亲怀抱,不料叶大娘虽然搂住了她,却也说道:
“温儿,耶娘怎不知你心里苦闷,但你阿耶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也想想,若把那郡主做了对头,叶家将来如何在京城立足?”
听阿娘如此说,叶娘温不由一呆。
叶大娘叹口气又说:“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咱们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你看友孝,虽然是你弟弟,倒好像比你还明白事理。”
听见阿娘说到自己,叶友孝也不禁有些惭愧。自己听李九娘说要来参演,竟然心里冒出些鬼主意来,遂把阿姐扔在一旁,未加关心。
一个念头闪过:李九娘自己提出要参演新戏,莫不是我与她真有缘分?
叶友孝不理小鬼捣乱,现在不好胡思乱想,还是要赶紧安慰阿姐:
“阿姐,叶家前途,如阿耶所说,完全系于这新戏成功与否,成功了,寿王才会将我们引荐给圣人御览。那时候,咱们叶家岂不就扬名立万了?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故此耶娘和我,倒是都想着阿姐与那李九娘,化干戈为玉帛。你若不与她同台,怎么排演新戏?新戏排演不成,寿王又怎肯把我们引入宫中唱戏?”
不料那小鬼又送来一个念头:新戏获得成功,这可是大善事,应该有十年阳寿了。
叶友孝一呆:是啊,怎么忘了续命的事了?“应该”?有还是没有啊?拜托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能模棱两可?
可是头脑中却再也没有新的念头产生,叶友孝无奈了。这小鬼,走也不打个招呼。只好把眼光投向阿耶。
叶厚生听叶友孝说的有条有理,更加坚信自己把叶家交给他是个正确选择,当下也说道:
“温儿,友孝说的,甚是有理。为了叶家前程,你就不要倔强了。”
叶娘温左思右想,明明恨透了那李九娘,偏偏她又成了叶家的贵人,得罪不得。无奈之下,委委屈屈点了下头,不禁又扑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叶厚生见女儿终于点了头,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只是如此委屈女儿,他心中也是难过之极,不知不觉间,这男子汉的眼眶也居然湿润了。
叶友孝看着这一家人,心里感慨万端:从古至今,小人物的悲剧数不胜数,可是有谁把他们演上舞台?不过像春花秋虫一般,默默消逝罢了。忽然心中掠过一个想法,当即说道:
“阿姐,若是我能帮你报仇,你有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