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又气又笑:

“啊呀,妾的好官人!偌大一片锦绣河东,你就不想自己掌管?沙陀本来就有兄终弟及的传统,现在只要断了勖儿这条退路,大王百年之后,河东不归你,归谁?”

李克宁一愣,不由徘徊了几步,听孟氏催促道:

“官人,天予不取,反遭其乱,你要早下决心啊。”

李克宁又踱步,孟氏一直看着他的身子,终于李克宁停住脚步。

孟氏连忙问:“官人,所虑如何?”

李克宁点头:“娘子所言有理。”

他见孟氏要说话,立刻摆手制止她:

“只是我乃勖儿亲叔,如何下得毒手!”

孟氏满脸失望:“如此说来,将来河东毕竟不是官人的。”

李克宁笑笑:“你何必着急。若我所料不错,将来河东,必是你家官人的。”

孟氏一脸惊讶看着李克宁,李克宁一笑:

“这么多年来,哪年不派人去寻勖儿?哪次有了下落?我料此番,也寻不来。既然如此,王兄百年后,怎会不由我来继位?”

孟氏一伸手抱住李克宁,李克宁连忙把她推开,孟氏笑着:

“官人果然神机妙算,妾将来也可坐曹氏嫂嫂的位置啦!”

李克宁含笑看看她:“速速收拾行囊,少做春秋大梦!”

这一回孟氏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日常衣物收拾好了。

玄水利的计划,是取了官家的赏额,便去寻个客栈住下,然后打听个好人家,便将这赏额做了嫁妆,将温儿安顿下来;然后再带着学业有成的叶友孝,前往太原认亲。

但他去领赏的路上,却听到了一个消息:朱全忠来了!

玄水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离开兴真观第一次出远门,就遇上了这个老对头!看看叶家姐弟,他当即拿定主意:出城!先避一避风头。

还好他们动作快,刚刚离开蒲州,闭城戒严的命令就下来了。远远看着蒲州城渐渐合拢的城门,赶着马车的叶友孝心有余悸说道:

“幸好师父见机得早,不然咱们就要和朱贼同住一城了。”

玄水利却觉得尚未脱离险境,连忙催他:

“只管赶车,莫讲闲话!”

叶友孝低头赶车不敢再说话。

马车疾驰好一阵后,叶娘温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