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妾前去探望父皇,叵耐那张氏甚是无礼,竟然派宫女将妾扠了出来,还说父皇春秋鼎盛,绝无大碍。妾争吵不得,气苦难耐,然而闻听宫里头公公们议论,父皇这几日都已经下不了榻啦,妾只是担心,一旦出了大事,大位究竟属谁?大王在此事上已经付出了偌大的代价,终不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氏口中的张氏,并非指的楚王妃,而是河南尹张全义的妹妹。
朱晃去张全义家临幸的时候,看中了张氏。其实张氏是张全义的少妻,但是为了迎合皇上的癖好,张全义竟然谎说是自己的小妹,把她送进了皇宫。
还有这样的官人。
但是张氏,却成了名副其实的朱晃的妃子。如果不是朱晃一生都放不下张惠,恐怕早就立她为皇后了。
即便如此,在梁宫里,张氏也是大权在握,不是皇后的皇后。
朱友文放下了笔,抬起头盯着王氏,但话语里仍然满是嘲讽。
明知妻子不贞,还能跟妻子说话,朱友文觉得自己一直在委屈自己。
“你伺候父皇许多日子,不曾向父皇讨个准信?”
王氏当然不敢计较夫君的态度。
父皇昔日倒是不止一次说过,亏待了你,故此要将皇位传于大王。然而毕竟是没把握的事情,也没有个白纸黑字的东西,连满朝文武都不知晓,一旦父皇驾崩,谁来认账?“”
朱友文一下站起身来,事态严重,不由他不着急了。
“那你还返回府中作甚!孤来教你,你但回到宫中,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瞅冷子把那传国玉玺盗来,便是你将功赎罪。将来孤一旦登基,绝不念你以前的丑事。”
王氏却一撇嘴。
“帝王言行若是做得准,便那老鸹也洗白了。”
朱友文很是生气,但现在还不能跟王氏翻脸。
“你竟然不信孤?”
听到官人这种阴沉沉的威胁,王氏还是怕了。
“大王也莫要着急,妾自当前去寻那劳什子玉玺。妾的身子为何玷污了,大王心知肚明。异日果然登基,莫忘了信守诺言。”
朱友文也不想现在和妻子算旧账,就挤出了一些笑容来。
“休如此说,孤自知娘子也是不得已。不过,这桩大事你若做成了,将来得了江山,你还有享福的日子呢。说不得,孤还要将王儿立为太子,岂不是好?”
王氏当然只能相信了。
“只望将来大王能记得今日。好了,事情紧急,大王多做准备,妾这就回宫。”
王氏来到皇宫以后,正忙着给朱晃喂汤药,听见内侍传呼:“张皇妃到。”
王氏连忙站起身来,张皇妃已经走进寝殿了,她看见王氏就冷笑一声。
“怎地还没回去?”
并不知道王氏其实是去而复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