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登基后,平阳姑姑便不让李家的人见她。去了也是被拦在门外,见不到人。”南平公主这次回答很干脆。
“霹雳堂和凤军不支持李治,长孙老狐狸和褚依人弄权,王家也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其他世家不断地敲边鼓,晋州和长安的事情也的确够李治头疼的,难怪他们要老王德去苏州找我。”李元婴从南平公主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再加上蝴蝶商行从长安传来的消息,心头也多了一些凝重。
蝴蝶商会的蝶卫能把事情的大体动向一丝不差传递给他,但是事情细微之处还是有待找人落实。
“王叔,树欲静而风不止,高阳和房遗爱想靠足不出户躲避祸事,恐怕有人不愿意,萧锐告诉我,朝中有人在针对吴王兄,吴王要是有个好歹,高阳公主恐怕就要站出来了。到时候,就,就怕……”刘玄意说到这里连说几个就字,觉得后面的话怎么都不好出口,忽又灵光一现,“就恐怕会像卢承庆被褚依人揪住小辫子收拾,不断地打压,打压到只能到这洪州城来做长史了。”说完,是连连摇头,言语间对褚遂良很是不屑。
“卢承庆在洪州城?”李元婴闻言眼前一亮。
“在,听说一如既往地认真做事儿,完全不像是降职到洪州的样子。”刘玄意撇撇嘴,满脸不理解。
“你船上还带了什么好酒没有?拿出来给我尝尝。”酒至已至半酣,坛中酒见底,李元婴笑着问刘玄意。
“好酒算不上,最近在这洪州城搞了一些僚人的猴儿酒,今天正好带来几坛,本要跟公主痛饮的,王叔来了正好拿给王叔尝尝,刘福,你去隔壁舱把酒拿来。”刘玄意吩咐管事去取酒。
管事刚要去,李元婴叫住了他,对刘玄意说:“你去拿吧!”
“好,好。”刘玄意闻言先是一愣,转念之间明白了李元婴的意思,他这是有话要跟南平公主单独说,他便起身去拿酒。
“丫头,这几年可曾去过王家?可见过了孩子?”李元婴问南平公主,也并没有回避刘家其他人。
南平公主闻言泫然欲泣,低头不语。舱里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刘玄意不让你去?”李元婴声色欲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王爷,可是冤枉我们家郎了,是王家,王家不让公主见孩子,我们家郎也曾上门理论,都被赶出来了!王家“倔头”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刘福见状连忙解释。
“是吗?”李元婴看向南平公主,脸色很不好看。
“王叔,不关驸马的事儿,驸马对我很好。驸马一直对我很好!所有事儿对我都很好!”南平公主也是连忙解释,别看这个王叔年纪不大,父皇驾崩后对她很好,渐渐成了她在李家的依靠,她有事儿他真出头,李元婴要她携带那个药方入驻蝴蝶商会草药生意赚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元婴长出一口气,又坐回到座位上。端起杯默默喝了一杯酒,然后才缓缓开口:“丫头,以前还在宫里的时候,二嫂不止一次对我和晋阳说她很后悔,后悔把你、还有丽质几个丫头教育的很知书达理、很孝顺,孝顺到别人伤害你们都不会回娘家诉苦,不会自我保护;说她教育孩子不如杨妃,高阳虽然不是杨妃亲生的,却是被视如己出,说杨妃把高阳调教的性格泼辣,遇事儿敢打敢拼,困苦中会自保,嫁到房家后都没受卢家那个老醋坛子的气,房遗爱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二哥也曾跟我说,他很后悔你的婚事上,在王家和刘家之间选择王家,唯一的安慰就是刘玄意对你深情不改。他一直想对你们俩说,苦了你了、苦了刘玄意了。”
隔壁舱里哐啷,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酒坛掉地上碎了。刘福闻声赶紧跑进去看。
南平公主泪如雨下,高高在上父皇把什么都看在眼中,也知道她的苦楚,虽没直言,但是他支持改嫁刘玄意已经说明一切。
“丫头,二嫂不见你是觉得对你有愧,她让我给你带话,要你跟刘玄意好好的。再说王家算什么?迂腐之家;王敬直算什么东西,心胸狭窄、不通人情世故,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再看看刘玄意,心胸开阔,为人洒脱豁达,明事理,通人情,做事儿懂大局,知轻重。”
“王叔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得好好敬王叔一杯。”刘玄意眉梢带笑地走出来,举举手中的酒坛,开心得不得了。
“好。”李元婴拍手叫好。
又喝了几杯酒,李元婴又说:“年后我会回长安城一趟,会去找王崇基谈一谈,老东西就是欠打。至于高阳的事儿我知道了,我会跟李治谈的,他就这么不放心李恪?这都不是事儿。我看洪州城景色也不错,要不你们就别着急回长安城过年了,留在洪州吧!”
“王叔,我同公主商量过就在洪州过年,至于回长安的事儿,等那边安定下来再说吧。”刘玄意闻言大喜过望。
南平公主也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