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是不是看出什么事儿了?”李元婴试探着问,他和尼露拜尔在房顶上听到了关于胡商和倭国人的一些事儿,再深入一些的他就不知道了。
“按说洪州秘密粮仓这事儿,胡商和倭国人不应该知情,退一步来讲,就算是知情顶多朝廷中传到坊间的一些风言风语。毕竟当年真正知晓内情的就那几位,其他人不过是捕风捉影,天策上将又下了封口令,就是多年后朝廷中有人再提起大家认为那不过是一场闹剧。可是胡商和倭国人在洪州城这么一闹,有些事儿不得不让人怀疑!”吴黑闼说到这里,大手捻动颌下胡须、虎目眯成一条缝,神情是若有所思。
“怀疑哪些事儿?”李元婴往前探探身子,问道。
吴黑闼将拳头摆在中间,伸出两根手指:“滕王殿下,其一、胡商和倭国人作为外来户,在洪州城如此的兴师动众背后应该是有人推动,推动的人恐怕不单单为了粮食,殿下不得不防;其二,胡商和倭国人也不是傻子,真要是找到那么一大批粮食,是取走,还是就地处理,单纯的洪州城的这些外来户是控制不了的。这里面恐怕还有当地势力的支持,具体是谁,目前还不好说。”
李元婴点点头,白天从南平公主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他就隐隐感觉洪州的事情跟朝中有所牵连,跟吴黑闼的秉烛夜谈又坐实了一些事情。看来的李治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屁股决定脑袋。
“吴公,朝廷中对你的职位可另有安排?”李元婴沉思良久问吴黑闼。
“这倒没有提,密旨中只是说了粮仓的事儿,正常应该是先回长安城,估计年后吏部会有所安排。”吴黑闼说道。
“吴公你看这样如何?过几日你和我二人交割完文书后,吴公假装离去,然后去江北借兵等待洪州平乱。不管届时是否用的上那些兵洪州粮仓都给吴公表一份功。”李元婴殷切地看着吴黑闼。
“滕王殿下,有这么严重?”吴黑闼虎躯一震,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洪州城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他窃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有备无患嘛,只有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李元婴微微一笑,“对了,还有一个事儿,洪州长史卢承庆,可是范阳卢氏的卢承庆?”
“是,就是范阳大房的卢承庆。”
“那真是太好了,吴公,现在我就能很自信断言这场仗咱们赢定了。走,走,去长史府,我要把那老小子从被窝里揪出来去!”李元婴大手一挥,收起桌子上的纱往怀里一揣,就往外走。
卢承庆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但是让吴黑闼瞠目结舌的是李元婴说要把卢承庆从被窝里揪出来。
卢承庆怎么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就是他见了都得叫一声卢公,李元婴你一个毛头小子这样称呼他,你跟他很熟悉吗?
要说你李元婴仗着皇家身份胡作非为,这个我信,可是山东世家大族根本不把陇右李唐一族放在眼中也是众所周知的,真跟你说的那样卢承庆被你从窝子里揪出来,你俩还不得打起来。
吴黑闼心下有些不忍,“滕王殿下,扰人清梦总是不好的!”
“万事有我。吴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李元婴是哈哈一笑,接着像是在跟吴黑闼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都是为朝廷办事,我们三个大半夜捞不着睡觉,他身为洪州长史四仰八叉躺那里能睡觉,这有些说不去。”
吴黑闼一看,得,这位爷还杠上了,去就去吧,你们二位在前面开道,我殿后。真打起来我也好拉个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