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庆气得七窍生烟,下令将值班狱卒全部抓起来。
后面值班狱卒一看情形不对扔下手中兵器没有抵抗,任由守卫将他们绑起来,今晚陈五一个劲儿劝他们喝酒,他们确实不知道黑衣人的事儿,配合长史查案是最明智的。
趁着混乱,陈五想要逃跑,李元婴和郭淮双双出手,顷刻间止住了陈五。陈五的武功不算高,在两大高手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李元婴来到乙巳号牢房。
医官已经给周三止住血,绑扎完毕,看到李元婴连忙汇报:“他是个怪胎,心不正,他的心脏比正常人偏右,也就是处于正中间,这一刀贴着心脏插过,侥幸没有一刀毙命,只不过失血过多,又靠近心,生死看天。”
李元婴一阵无语,俗话说得好,嘴歪眼斜心不正,恰恰是这心不正反而让周三逃过一劫,不过转念想想涂海的事情,伸手掏出两粒药丸放在医官手中:“尽力保住他的狗命,日后可能有大用。”说完转身离开。
“续命再造丸。”医官托着药丸用鼻子闻闻,忍不住失声惊叫道。他咧咧嘴,暗自赞叹周三命好。一粒再造丸能保住周三的不死,两粒能够让他生龙活虎。
李元婴拎着一坛好酒走进甲子号牢房,走到小桌旁盘腿坐在稻草上,拍开封坛的黄泥倒了两碗酒,然后招呼涂河过来喝酒。
涂河缓缓抬起头看向李元婴,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现在的他已经回过神来,只是身体犹有轻微的战栗,凑到桌子旁端起碗连喝两碗酒才不再打颤。
李元婴笑笑,重新倒了两碗酒,推给涂河一碗,拉到自己跟前一碗:“涂三郎,回魂了?”
涂河没说话,端起眼前的酒碗一饮而尽,才喃喃道:“回魂了,我是真他娘的害怕。”
涂河不是没见过死人,以前洪州城的纨绔子弟争风吃醋失手打死过人,他就在旁边,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更有一次一个纨绔非拉着他去处决犯人,站在处斩台下看到一排土匪被砍头,除了有些反胃没什么感觉。可是今天他直面那几个黑衣,有着一种内心深处的战栗,差一个点没大小便失禁。
“正常,新兵上战场差不多都是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我挺奇怪的,面对那群人你为什么没用我给你的万针筒?那可是淬了毒的。”李元婴闻言笑着安慰完,问他。
“王爷,跟了您您真能让我获得大郎,二郎一样的地位?”涂河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万针筒,没回答李元婴的问话,先问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人是不是被外人高看一眼,跟他的社会地位无关,是这个人在别人看来是否有本事,这个本事可以是武功,官职,技艺,能力等等,只要你有任何一个本事你都让人高看你一眼。我掌管洪州,你跟着我干,我不敢说你能一定会获得涂家大郎、二郎一样的尊重,但是我保证你有机会获得别人的认可。据你父亲说,因为逆生,你母亲对你宠爱有加,小时候对你看得很严,万事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碰;长大后依然对你偏爱有加,你想做一些事情她都担心你受伤,所以才落了一个光腚桠的名声。你想改变光腚桠的名声只能靠你自己。”李元婴没有承诺什么,而是缓缓阐述事实。
涂河楞楞地坐了好久,突然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酒碗顿在桌子上:“滕王殿下,我涂河从此以后跟您老人家了,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骂鸡。”
“欢迎你的加入。走,换地方睡觉!明天咱们还有大活要干。”李元婴笑着站起身。
“不了,滕王殿下,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给外面的人打个招呼,明早我去都督府报道。酒给我留下。”涂河摆摆手,一脸坚定地说道。
李元婴听他这样说是一愣,接着笑笑没说话,起身走出牢房。
卢承庆望着涂河也是点点头,知道这个涂河算是断奶了,有些人始终长不大,经历一些事儿后能够突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