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简和赵晓明闻言也是一愣,李元婴上任两天就举行文会宴已经是仓促,现在又听说还要宣布士林一些新的政令,他这是疯了吗?他就不怕洪州士子出现几个刺头不给他面子?当面跟他对着干?此前,几个人一致认为这次是李元婴仗着亲王的身份蛮干。作为下属,又跟他不熟悉,不好说啥。三个人都想着干好本职工作。
现在当着三人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兵参军重要,别人就不重要吗?崔简的脸色尤其难看。他就这么急于拉拢司兵参军马骁,想尽快掌握洪州城的兵马?他们想不通里面的关节,都是面面相觑。
“现在是年底,季冬时分,正是各州府年底总结的时候,各位本来就比较忙,不好给几位再添新任务,奈何我这个时候出任洪州都督,不该匆忙发布一些政令,可是想想过几天回京述职要述说一下功绩,思来想去,就剩这几天了,弄什么都不好,卢长史便建议我举行这文会宴,要我跟洪州的士子多亲近亲近,顺便推行一些政令,好让我在朝廷上有话可说。仰仗诸位了,仰仗诸位了。”李元婴冲着三人抱抱拳,团了一圈。随口将卢承庆作为挡箭牌扔出去。
马骁、崔简和赵晓明互相看了一眼,原来是如此呀!为了面子。年尾了出任洪州都督,坐在洪州都督的位置上总不能讲一些苏州的事情,那样不伦不类的,是挺不好看的。三人心中对于李元婴那点不快也就随即消散了,他这样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崔简和赵晓明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属下定不辜负都督的期望。”三人躬身行礼。
外界传闻李元婴专横跋扈,今天见了不是那么回事儿,知道人生地不熟,跟下属说话很客气。三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四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家长里短,崔简三人借故事忙告辞离开。
李元婴看着消失的三人陷入沉思。直到尼露拜尔来找他,他才知道到了吃饭的时候。李元婴起身跟尼露拜尔回到后院吃饭。吃完饭李元婴和尼露拜尔喝茶说话,郭淮一旁伺候着。
李元婴将和卢承庆去处理胡商倭国人和僚人的冲突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又将跟廖氏商行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我说你身上怎么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原来是私会廖兰那个贱人去了,还将小舅子安排到都督府,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进门?”尼露拜尔听完冷哼一声,脸色当时就变得很是难看。
郭淮头瞧了一眼李元婴,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眼睛看向别处。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才认识她几天。”李元婴皱皱眉头,事先他考虑到尼露拜尔会生气,所以只选择了一些重点说,只是他忽略了尼露拜尔的聪明,能拿到粮仓图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之间肯定有协议。
“那你安排你小舅子进都督府干吗?欺负我没兄弟吗?我没有,青青姐和闫熙姐有,一大把,你咋不按一个进来?”尼露拜尔对李元婴嗤之以鼻。
“这都哪跟哪儿,哪里来的小舅子?”李元婴也是恼了,小气得有个度,声音提高了直嚷嚷。
“嚷嚷什么,我就不信她在酒楼没给你端茶倒水,你就没碰她的手。”尼露拜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我……”李元婴闻言气结,住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以前还不是滕王妃呢!”尼露拜尔扭头怼了李元婴一句,怼完又别过头去。
“你……”李元婴彻底瞠目结舌,他都有点想扇自己嘴巴,知道她这个样子就不说了,真是自找的,气呼呼地端起茶碗喝茶。
“王爷怀疑司兵参军马骁有问题?”过了一会儿,郭淮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马骁看着人高马大,说话办事儿粗枝大叶,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兵痞子一样,但是他讲话的时候眼睛提溜乱转,是个用脑子的人,胡商卡夫说跟他一起喝过花酒,我怀疑他跟胡商有勾连。”李元婴沉声说道。
“那我去调查马骁的资料。”郭淮说到。
“慢着,这个马骁当然需要调查,但目前要先调查那个卡夫,我总觉得那个卡夫提马晓单纯地扯虎皮拉大旗,方便在洪州干事儿,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你说我们在洪州初来乍到,不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到罢了,这还有另一伙人也在寻找洪州粮仓,未知对手,头疼呀!”李元婴说到这里连连叫苦,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向尼露拜尔,见她不理自己,又转头朝郭淮使了个眼色。
郭淮苦笑一下,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此时此景他如何打算他一清二楚,只好继续配合地说:“那怎么办?要不找个由头把胡商抓起来?拷问幕后主使,这样我不就知道谁在打粮仓的注意?”
“好主意,去找司兵参军马骁安排人手抓捕胡商吧!”李元婴拍手叫好。
“好,我这就去安排。”郭淮说着就往外,走了两步,突然站下身形拍了一下额头,自言自语道,“得!我真是糊涂!当下正怀疑马骁呢!再让他安排人抓捕,他要是真的有事儿还不得先给胡商通风报信!”
“哼,想让我去找卡夫他们直接说,你们主仆何必拐弯抹角地演戏,真是可笑!”尼露拜尔冷哼一声说道,站起身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等等我,我也去!”李元婴从墙上摘下两人的随身兵器追了上去。
郭淮苦笑一声,回屋取了自己趁手的兵器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