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真萧苟能控制身体的时间更短了。
过了几天后,真萧苟像是预料到自己时日无多,在书房内好不容易才抢来身体的控制权,随手摸到一根毛笔,一把就捅进了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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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灵魂痛得颤抖,但假萧苟也不好过,两人拥有着同一具身体,若萧苟真要与他同归于尽,他除了将萧苟压下去之外,别无他法。
可惜,夜晚似乎对真萧苟有什么引力,假萧苟完全抢不过。
他在屋内跪伏下来,对着萧老爷和他母亲的房间方向深深磕了个头,他泪流满面,满目皆是绝望与释然。
“爹,娘。孩儿不孝,不能养老送终了。”
萧苟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跑出来,他另只眼也快看不见了,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像一阵毛毛雨。
他走过狸仙城他从小走到大的青石板路,耳畔似乎听到城镇内的众人招呼他吃点儿什么的热情声音,他看不清路,却能感受到狸仙城的一切都在随他远去,包括他的童年,他的美梦,他的一切。
萧苟沿着小路踉踉跄跄地跑出城外,假萧苟一直没有动静,此时却仿佛积攒已久,突然发难。
萧苟扶着树干满面痛苦,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他双臂抱着自己,心脏蔓延开来一阵又一阵收缩的剧痛,假萧苟似乎也被他逼急了,在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殴打他的灵魂。
他面上的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平静,不多时,他像是难以再支撑住,蜷曲的五指摸到一直别在身上的匕首。
那是他冠礼时,父亲送他的礼物。
假萧苟似乎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神魂扭打地更为剧烈,萧苟握着匕首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
末了,他咬牙嘶吼一声,将匕首抽出,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匕首光滑的刀面,萧苟在其中模糊地看见自己如今狰狞狼狈的模样,脑中传来假萧苟暴怒的吼声。
“贱人!你敢!”
他仿佛又看见父亲慈爱地摸着他的头,母亲温婉的笑容。
“噗嗤”一声,匕首捅入胸前,流下血色的涓涓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