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相夷师母的名讳。
夜色太深,牧原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是觉得四周忽然沉重下来,让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若是配剑在手,李相夷恐怕早已一剑抹了他的脖颈。
李相夷暗暗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关心你从哪来。”
“但你若是敢对我师母出手,我李相夷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杀了你。”
那双尖锐的眸子直直看向牧原,杀意,冷漠与决然,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他如同一把利剑,剑身雪白透亮的同时,也不失削铁如泥的锋芒。
李相夷的话,从不是说说而已。
方多病在庭院里左等右等,焦急地抱着剑来回走,还时不时看看方才两人离去的方向。
李相夷放心让他看着李莲花,虽说李莲花现在已经安稳睡下了,可方多病总是心里不安。
可围墙上簌簌声音响起时,只有李相夷一人回来了。
方多病赶紧迎上去,紧张地看向李相夷身后,等确定了只有他孤身回来时才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那个人你认识吗?”
李相夷沉默片刻,道:“以前见过,刚刚认识了。”
方多病忽然直觉不对,“见过?在哪?”
李相夷:……
看来李莲花说的没错。这臭小子脑子有时候傻的出奇,有时候聪明的要命。
但既然答应过方多病不再瞒他,李相夷干脆将连泉的事挑着能说的与他说了。方多病默默听着,在听到牧原拿走了冰片时猛地跳起来,道:“他把冰片拿走了?!”
“你慌什么?”
李相夷拉着他在石桌边坐下,道:“四枚天冰缺一不可,这两枚在我们手里,对方定会自己找上门来。”
“耐心等待吧。”
少年清冽的嗓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感觉。方多病愣愣地点点头,被李相夷推着回房歇息去了。
送走了方多病,李相夷没回自己房里,而是转头进了李莲花的房间。
面容苍白的青年安静地躺在床榻上沉沉睡着,然后即使不睁眼,却也能从他面颊上看出岁月留下的烟火。
手上常年干农活磨炼出来的茧子,鞋底上沾染的泥水,下意识挽到小臂的衣袖和袖口上沾染的水渍,无一不在说明,眼前这人似乎只是个为了生活而奔波的普通人。
可他曾经也喜着红衣,一柄少师纵横江湖,肆意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