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和李相夷的对招在尔雅被挑飞后结束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颊微红,大口喘息着,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
与方多病狼狈不堪相比,李相夷胸膛微微起伏,只出了些许薄汗。他长剑利落一甩,收剑入鞘,伸手放到了方多病眼前,拽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比起口头上的教导,这种实战对抗更能直观地矫正与磨炼剑招。
相夷太剑虽天下无双,但其核心内里终归是李相夷自己的感悟。方多病可以学习浅表的剑招,却模仿不出李相夷本身用剑的决心。
可这一次没有了单孤刀的推力,方多病自己的多愁公子剑并没有被激发出来。因此李相夷并不打算教导他整套的相夷太剑,只让他自己去体会每一次交锋时的失败之处。
体会失败,体会两者之间的差距,比出不足,但不允许用相夷太剑的招数。
他和李莲花谁都没有明说,但方多病也不傻,自然能够明白其中深意。
解了碧茶,除了业火痋后已经再无大事,两人便心照不宣地把重心放在了教导方多病身上。
回程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是云隐山。
笛飞声出去跑了这么一遭,盟中积压了不知多少事务等着他回去定夺。因此莲花楼刚一回中原,笛飞声便驾着无颜牵来的马离去,逆着夕阳朝他们挥手告别。
马蹄飞扬,带起一片尘土,两道身影就此消失在地平线后。
三人目送他离去,也赶着莲花楼晃上官道,往云隐山的方向走。
秋风刮得更大了些,早晨和傍晚的天气越来越凉。李莲花晨起时抹了一把菜叶上沾染的翠色露珠,他捻了捻指腹,然后回了屋子翻起衣柜。
可当他下意识翻出以前过秋的厚重衣袍,却愣愣地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碧茶从他身体中剥离后,那股阴冷恶寒已经不复存在。扬州慢如今也重新满盈了五成,他的身体已经与曾经无异。
李莲花坐在床榻上思索片刻,然后一股脑地将这些厚重的衣物全塞回了衣柜底下,关门,一气呵成。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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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李莲花没来由地松去了心头的一颗巨石。
他如今也可以像旁人一样,只用披一件斗篷便可度过深秋,不必再摆起过冬一般的架势来了。
他坐在床榻上笑出声来,李相夷上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快步走过去,靠在李莲花身侧,一手伸过去自然地揽住他,道:“怎么这么开心?”
他四下瞥了两眼,“你过秋的衣物呢?”
李莲花刚刚正色,闻言忍不住又笑出来,“不需要了。”
以后都不需要了。
他微微侧身回抱住李相夷,压不住满心的愉悦,于是转头,贴近了李相夷的脸侧,想亲一亲他。
可就在两人靠近的那一刻,耳边却冷不防地飘来一道满是惊异的声音。李莲花动作一顿,转动眼眸去看门口,果然瞥见了手里还举着水瓢,满面惊疑不定的方多病。
“……你们,在干嘛?”
方多病原本是上来帮李莲花搬浇菜用的水桶的,结果人刚站定,一抬头便冷不丁地看见这两人正紧密地靠在一起,甚至头都相互靠得很近。像是马上要亲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