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路走下来,极容易寒气入体,留下病根。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这一群人,个个都包裹的极严实,催马走到姚杳身侧,他轻声问道:“阿杳,你那个防水布还有吗?”
姚杳愣了一下:“不是要翻山么,要防水布干什么?”
谢孟夏走过来,一脸哀怨的叹道:“阿杳,翻贪汗山的时候,你昏迷着,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给我跟你说啊,山底下还好一些,雪也刚刚抹过靴子面,可从山腰往上,那雪都齐膝了,直往靴筒里灌,走不了几步路,靴子衣裳都得湿透了,冷的刺骨。”
韩长暮点头:“是,寒气入体,容易留下病根。”
姚杳没说话,利落的抖开包袱,把大块的防水布裁成合适的大小,粗针大线的缝了几针,做成类似于绑腿那样的东西,套在了腿上,又用绳子从上到下严严实实的捆了几圈儿,连革靴的靴筒也套在了绑腿里,靴子口紧紧的捆着。
谢孟夏拍了拍大腿,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好了,再深的雪也灌不到靴筒里了。”
准备妥当后,一行人纵马上山。
顾辰和王显在最前头探路,一人挥铲除雪,雪露出窄窄的羊肠小道,一人挥刀砍断横逸斜出的枯枝。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王显清理干净满地浮雪和枯枝败叶,突然惊呼了一声。
顾辰忙赶过来看,跟着惊讶道:“山里怎么会有这个。”
几个人催马过来一看,积雪里竟然埋着个捕兽夹子,用树枝一拨,啪的一声,夹子就狠狠的咬住了树枝,尖利的齿勾进树枝里。
谢孟夏觉得腿疼,摸了摸脚踝:“这要是在人腿上来这么一下,那不要咬着骨头了。”
姚杳疑惑道:“这山里有猎户吗?”
谢孟夏曾经被狼叼走这件事,在这几个人中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顾辰极有胆气的望向谢孟夏,笑了笑:“怕是用来抓狼的吧。”
“真的假的,你吓唬我的吧。”谢孟夏缩了下脖颈,柔弱弱的体态毕现,伸着手就要去够韩长暮的衣袖,娇滴滴的哼唧道:“久朝,你得保护我。”
众人无语欲呕,纷纷转头。
韩长暮一脸嫌弃的掰开谢孟夏的手,深深望住光秃秃的丛林,凝重道:“这不是用来捕兽的,这是用来抓人的,传闻说银山里多有山贼,咱们怕是遇上劫道的了。”
姚杳挑眉。
劫道的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有个阎王坐镇,要是真遇上了,还不定谁劫谁呢。
韩长暮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都打起精神来,他们在暗,咱们在明,地形生疏,现在这情形,对咱们很是不利。”
几个人都凝重严肃起来,连谢孟夏都不再说笑,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走了两三个时辰,中途停下来歇息,用了些冷冰冰的胡麻饼,又灌了一肚子的凉水,接着翻身上马往前走。
快到山顶的时候,齐膝深的积雪格外难走,双腿陷在雪里,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拔出来。
腿上绑了密密实实的防水绑腿,雪虽然灌不到靴筒里,半融化的雪也无法浸透裤腿,但是寒意却还是逼人。
每个人周身都缭绕着淡淡的白色雾气,颇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