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泰面无表情地举着火把,推开了帐篷的大门,缓步走了进去。此时已是寅时末,接近卯时,太阳尚未升起,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大多数弟子已沉入梦乡,横七竖八地躺在简陋的地铺上。就连任茂昌也安稳地躺在帐篷中唯一的一张床上,鼾声如雷。
苍云堡的这些弟子,在任昆泰眼中显得如此不堪。他暗暗嘲讽,自己偷偷解决了几个守卫的弟子,他们竟毫无察觉,还在此酣睡。想到这里,他轻轻踢醒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弟子,平静地说道:“醒醒。”
被踢醒的弟子睡眼朦胧地睁开眼,见是任昆泰,不由得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他妈有病吧!”
任昆泰不为所动,微笑着回应:“我没病,你们再不醒,恐怕连生病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他顺势将火把扔在地上,火焰迅速蔓延开来。
随后,他在弟子的惊叫声中,转身离开了帐篷,没有回头。
卯时。
赫秉德站在天道会的教场上,慷慨激昂地向众弟子发表审判前的讲话:“诸位同道,天道会能在武林中声名远播、日益壮大,离不开我们对无日神教的坚定打击以及对背叛本帮者的严厉惩处。无论是普通弟子,还是帮主本人,只要他们损害了天道会的根本利益,败坏了我们天道会的声誉,我们都将对他们执行最为严厉的惩处,那便是处死!今日,我们将肃清天道会内部的叛徒,以正视听!”
众弟子听后纷纷热烈响应,声音响彻云山。
慕婉凤凝望着窗外冬日初升的景色,内心却充满痛苦和焦躁。昨夜,她和孙影荷被赫秉德下令用绳子紧紧捆绑在房间里,动弹不得。她迫切地想去审判台拯救她的丈夫,因为她深知时间已经刻不容缓。
孙影荷同样心急如焚,她需要去审判台劝阻任昆泰,以免他冲动行事。她望着同样焦躁的慕婉凤,焦急地说:“婉凤,已经是卯时了,如果我们再不出动去救人,恐怕会悔恨终生。”
“悔恨又有何用?”慕婉凤冷冷地回答,“我只会痛恨那些阻止我们的人。他们自诩为听话懂事,其实不过是帮凶、是走狗!”她冷眼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赫怀敏。
孙影荷则继续恳求赫怀敏,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哀求:“怀敏啊,你爹他们做的事情,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如果真的追查起来,他们也逃脱不了责任。你真的忍心看着你爹遭受苦难吗?听我的,赶紧放了我们,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慕婉凤对劝说赫怀敏已经不抱希望,她的声音变得冷冽:“影荷,你看她那个胆小的样子,她哪里敢乱来?赫秉德早就计划好了,先对轩亿和采薇千金下手,然后就是我们。这是他用来巩固地位的筹码,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你、你们敢!”赫怀敏的声音已经失去了理智。
“是你害得我们失去家人,你看我们敢不敢拿你的对象开刀,”孙影荷毫不示弱地说,“到时候如果连你也受到牵连,你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伸冤!”
赫怀敏愤怒到了极点,她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了孙影荷和慕婉凤。
赫秉德率领天道会的大部分弟子气势汹汹地抵达枫叶谷,他心中充满了对楚轩亿和任采薇这对叛徒的愤怒,渴望通过处死他们来重振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他曾因被楚轩亿剥夺权力而感到极度的屈辱和压抑,这使得他对楚轩亿产生了深深的仇恨。为了展示自己重新掌握权力的决心,赫秉德特意在枫叶谷搭建了一座审判台,希望让更多的两派弟子见证楚轩亿的失败和死亡。
然而,当天道会众人抵达新搭建的审判台时,却发现这里已经围满了苍云堡的人,而审判台前则是一片火海,众人正忙于救火,无暇顾及新来的客人。
赫秉德愤怒地扫视四周,发现审判台上并没有楚轩亿和任采薇的身影,他立即抓住一名苍云堡的弟子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楚轩亿和任采薇在哪里?”
任茂昌此时也匆匆赶来。他的衣物被火焚烧得破烂不堪,脸上满是烟尘,看起来十分狼狈。他望着愤怒不已的赫秉德,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赫长老,你没看到这里着火了吗?是任昆泰那个家伙放的火!”
赫秉德根本不理会火势如何,他紧盯着任茂昌,逼迫他回答:“我问你人呢!他们在哪里?”
任茂昌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们……他们被任昆泰放走了。”
“什么!”赫秉德愤怒地咆哮起来,一把抓住任昆泰的衣领,“你们这群废物!连犯人都看不住!”
任茂昌被赫秉德如此轻视和辱骂,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怒气。他皱起眉头反驳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吗?任昆泰放火烧我们,我们苍云堡已经有好几个人牺牲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你们过来指责我们有什么用?”
赫秉德气得几乎要发疯,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楚轩亿和任采薇。他怒喝一声:“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楚轩亿和任采薇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