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珈蓝留意到师父的情绪化凸显后,居然就那么没来由的止住话头,可是把鲲鹏老祖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嘿嘿嘿,乖徒儿,怎么讲着讲着就没下文了呀?快说说看,那个名为杨洛的少年又是如何拜入药门的?还有药门那几位高徒,难道还真就对他心悦诚服的接纳了不成?啧啧啧啧,看来这近百年的光阴未曾相见,那些个心高气傲之辈也都是有了很大改变呐。”
“师父,听您这口气,莫不是和药门那几位高徒有何渊源或是旧故不成?”珈蓝眼神闪烁,心中充满好奇。
却见鲲鹏老祖竟是莫名有些苦恼和悲痛起来,“哎,乖徒儿啊乖徒儿,其实在当年为师本就该告知你实情的,只是当年的你年纪还尚浅,且又是头一次出远门去历练,一旦被心怀叵测之人骗走了信任,恐要惹上杀身之祸呀。”
“所以,师父和药门那几位高徒的确是认识的,对么?”珈蓝好似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却依旧还是有些懵懵懂懂。
鲲鹏老祖郑重点头,看向自家徒儿的眼神中逐渐被炙热神采所填满,“不错!何止是认识,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为师本也是丹圣药如来的门徒之一呀。”
“呃!师父该不会是在跟徒儿说笑吧?倘若您也是药门高徒之一,那又何故会来到这北冥山上?”珈蓝瞪大一双美眸,满脑子除了震惊以外,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鲲鹏老祖自嘲一笑,目光遥遥望向天边远方,“哎,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何必去重提。当年,若不是事出有因,为师又岂会一路寻到这北冥山来,要是当初从未来过,你我这师徒缘分怕也是擦肩而过喽。”
“师父,莫非这北冥山中藏有什么大秘密不成?而且,这个秘密还跟当年的药门有关?”珈蓝随心发问,却不想竟是误打误撞的问到了师父的心坎上。
便只见鲲鹏老祖黯然伤神了半晌后,方才徐徐吐气开声,“徒儿啊,如今的你已然很优秀,日后就是没有了师父的从旁庇护,相信也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是吧?”
“师父,您这是打算要离去了么?”珈蓝急切开口、反问。
鲲鹏老祖洒然一笑,继而便将记忆中的陈年往事讲述了一遍。
他所讲述的这些,无外乎就是囊括了药门在当年的惊世辉煌,直至药如来出游多年未归,几位同门之间也陆续失去联络,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但是,珈蓝对这段已然成为过去的回忆过往却是听得心潮澎湃,同时,也对师父当下的迫切心情好不理解。
药门的一切虽已成为曾经,但师尊药如来的下落不明,直到今日都还未曾揭晓真相。
昔日,几位同门陆续失联,难得今朝还能有机会久别重逢,无论如何都该见上一见。
再就是,几位药门高徒的重现于世,想来必定也会引起多方大势力的重视和忌惮,如果当年真是有哪方恶势力对药门心存不轨,亦或是已然种下了不为人知的恶因,那么有些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旧怨,总归是要找上门去清算的,届时,身为药门高徒之一的鲲鹏老祖又岂能缺席?
便在珈蓝专注思考这些时,鲲鹏老祖忽又沉声开口,将她从妄自出神中叫醒,“徒儿呀,为师之所以把这些本不该告诉你的陈年往事告知与你,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为师的苦衷,至于这方天下究竟会在日后发生多大变故,你只需寻一处安全的避风港远远观望即可,切不可因儿女情长或是一时冲动而被卷进来,能做到么?”
“做不到!”珈蓝回答的很果决。
而鲲鹏老祖闻言,则是立马语气深沉的回以五个字,“师命不可违!”
珈蓝螓首微扬,直视着师父有些锐利的双眸,轻笑道:“师父,按说一直以来,徒儿对您的话还是入心入脑、听得进去的,可是唯独这一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给出一个你自认为说得过去的理由。”鲲鹏老祖拂袖转身,似对这个不听话的顽劣弟子极为不满。
而珈蓝却仿佛很有底气,只是稍微理了理思绪,便冲着师父的背影说道:“理由就是外面的天地何其广阔,徒儿也想到外面去见识见识呀。况且,就算你不答应带上徒儿,徒儿也不会留在这处毫无人情味儿的绝情之地来消磨余生,到时,我们师徒俩终究还是会相见的。”
“哼哼,为师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你若想在这广阔天地间遇见为师,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没关系的!徒儿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也在江湖上结交了不少值得信任的朋友,到时让他们帮着找找看便是。比如,那位名叫赵山河的四皇子。再比如,那个名叫杨洛的少年。总之只要心诚,灵山就在脚下,师父您说对吧?”
“只要心诚,灵山就在脚下?呵呵,你这丫头倒是心够诚的,就是这弯弯绕的小心思委实是不少呀。”
“多谢师父夸奖!徒儿近年来孤身在外,对于一些绕不过也躲不过的人和事还是分得很清的。更何况,五年前我们师徒早有约定,只要徒儿能在这五年内打听到有关药门高徒的下落,不论是其中哪一位,师父都会带上徒儿一起去云游四海。如今徒儿幸不辱命,已然打听到了除您之外所有药门高徒的下落不说,还同你们的小师弟成为了患难与共的挚交,这于情于理,师父都不该出尔反尔变卦才是,对么?”
话到此处,珈蓝也是豁然转身,随手招出一口飞剑悬于身前,“师父,既然是你失信在先,也就莫要怪徒儿不尊师命,往后大路朝天,我们师徒俩不妨各走一边好啦。”
说完,便要御剑而去,但在其心里,却是另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师父呀师父,道理可是都已经跟您讲的很清楚了,您是会选择固执到底,还是会选择妥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