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火热的气氛,令莫得十分震惊,不是他没想到对方会有所反应,而是他未曾想到,在他把整个气氛已经烘托的十分理智的时候,感性又一次压倒了理性。
也许男人这种生物,至死都是少年。他们也许会保持理智,但是在一些宏大的方向指引下,他们往往会屈从情绪,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成功过的理想主义,向那红色的十月致敬。
情况再次陷入僵持,莫得决心打出最后一张牌。
“你我两军再起战端,北风趁虚而入,人民将会如何?我十分理解公爵的理想,但您如果愿意带着整个建制与我们一起拱卫家国,想必在历史上也会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人民的保护者。”
梯也尔还未有所反应,身旁的叛军将领们已经嗤笑了起来,莫得的眼神悄然向两侧张望,他不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梯也尔伸出手,止住了众人的讥讽,稍带戏谑地问道:“请问桑卡拉元帅,如果一切如你们所愿,甚至击败了数十万北风的大军,您与年轻的国王,想怎么治理这个诺大的国家?”
“我……”
差一点,莫得便脱口而出“人民主权”,但是他看着四下的叛军将领,包括上座的容克公爵梯也尔,包括身旁被压倒在地的缪拉伯爵,全部都是贵族阶级。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坚定的理想主义者莫得,也不会低情商到触怒所有人。
贵族的利益一定建立在人民的痛苦上,而莫得所面临的时代,人民还并不具备足够的力量。
“哼哼……”梯也尔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一般,嘲笑道:“是啊,出身行伍、年轻有为的王子亲信。你和你的王子菲尼克斯一样,年轻,理想。但你们甚至没有任何准备,或者任何稍微详备的治国策略,因为战争,你们才能勉强维持,如果战争结束,就凭你们,怎么治理国家?”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你不曾脱口而出,也许这个瞬间你也发现,你的纲领太过幼稚,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缪拉不自觉地回头望着莫得,梯也尔也在悄无声息的降低缪拉对莫得的信心,当然,在他的构想里,也在逐步瓦解莫得的自信与信仰。
“自由权利归众生。宣扬民权,重视民生,均分土地,自下而上的建立监督体系,普及教育与医疗,降低税收,自由贸易。”
莫得说出来了。
或许是激将法,或许只是单纯的信仰坚定。
明知不可,但莫得仍然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哼哼……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包括梯也尔,包括叛军的将领,只有莫得像个幼稚的小孩为自己的玩具正名一般的坚定着,他与四下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亲爱的王国元帅,带兵熟稔的你,怎么会说出这么有趣的话语。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群人,旧贵族,你该怎么办。”
“贵族将成为荣誉的象征,权力将被封存在笼子里,因材施教,以才能担任官职。”
莫得硬着头皮,他明白人民的理论是建立在旧贵族尸体上的,但是哪怕谈判失败,他也不愿意自己的信仰被他人随意嘲弄。
因为这看似幼稚信仰下,埋葬着无数英雄的热血。
“哼,不说那些正在王城的贵族,所有地方上的贵族听完你的政治主张,你猜猜看他们会不会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军队里的将军,又有几个不是贵族世家。拥护你们的老莱恩,这个愚蠢的家伙,你猜猜他还会不会答应。”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更加确信了我的判断,我会放你回去,我们进行决战。我梯也尔可以战死,但容克的天,不容贱民染指。 ”
“宁与北风的豺狼,我也绝不把权力送给家奴。贱民就是贱民!”
嗖!嗖嗖!
冰冷的风刃划破了每个叛军的喉咙,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但是下一秒,在缪拉的震撼中,所有叛军将领,包括梯也尔全部应声倒地,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下了一道整齐的划痕,在不住向外冒出鲜血。
“无情的吸血鬼,旧时代的残党……新的世界,没有载你们的船!”
异常火热的气氛,令莫得十分震惊,不是他没想到对方会有所反应,而是他未曾想到,在他把整个气氛已经烘托的十分理智的时候,感性又一次压倒了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