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忍不住问道:“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张天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回去吧。”张辉不说话,“天衡,为什么要行商?”张敬之问道,“好玩。”“日后就要修习机关术了,你还会去做这些事么?”“爹让你们来劝我的?”“你觉得呢?”“皇上教你的。”张敬之和张辉猛然望向张天衡,“开个玩笑,是不是咱爹说要是我还沉迷此道,就把我赶出家门?”张天衡面带笑容望向张敬之,眼中满是笑意,“你这臭小子!皇上哪会特地说你?图你几个钱啊?”张敬之笑骂道,“你俩常年不在京,自然不知道,这两年我可是没少进宫,说不准就是皇上看我太闲了,想让咱爹给我找些事做。”张敬之一只手勒住张天衡脖子,张辉顺势骑在张天衡身上,“想的到不少,我们可是没打算和你商量,觉醒过后你就得和你那些生意说永别,知道么?”张辉刚要说什么,张天衡却是没等他,“答应你们。”“二哥,我们也是…嗯?哈?”张敬之二人一脸懵,“原本这两天就打算交手了,嗯…要不我先不答应,你俩在劝两句?”“去你的!”三人一路打闹,又回到了张府,在回府的路上,张天衡的外貌换了好几次,最后在张天衡的一番劝说下给换了回去,让他自己去解决。
黄昏已至,天渐渐的暗了下来。
拓跋家。拓跋冲回去后,便直接找拓跋申,在书房见到了他。“爹,鸳鸯桥那边可以下手了。”正在看书的拓跋申听到这个消息,抬眼见到自家儿子变成这副模样,连忙起身,激动的问道:“他说了什么?”拓跋冲答道:“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我扔进了湖里。”拓跋申眼中似有精光闪动,在书房中思索了片刻,说道:“明日你随我一起上张家,先回去吧。”拓跋冲回了一声明白,便离开了,书房中的拓跋申手指不断的敲击桌面,“这个时间有点巧,还真是…”
拓跋冲洗浴前吩咐今天的随从让他们去传播消息,没人注意到一个随从在完成任务后另外去了一个地方。
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这话对这个臭名远扬的张天衡来说无比合适。他将拓跋冲扔入水中的事不过一个时辰便传遍整个京城,张天衡做出这事反而不令人意外,这些年关于张天衡的第一手情报都是由拓跋家散出,就这恩怨,打一顿也就不算什么了,但是事后的影响可不少,比如张家要针对拓跋家之类的传闻四起。
张天衡回府后想要去见见自家娘亲,却被告知娘去了宫里,要与皇后一起待两天,张天衡面露失望,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正房内只剩下曲文翟、张桓、张敬之、张辉四人,在听完张敬之二人说完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劝说成功的事,只是张天衡那番话却没有说。下人赶来汇报张天衡去向,“这臭小子!不像话!还敢去找他娘?是想用老子媳妇压老子么”张桓气的拍案而起,曲文翟神色有几分怪异,见张桓要去揍张天衡,便说道:“先别着急,老张,咱俩再聊会儿,敬之,小辉,你们也坐下吧。”
张桓见状,只得坐下,与曲文翟说道:“对不住了,在这关头还给你整事。”曲文翟漫不经心的摆玩着茶杯,说道:“老张,你知道三年前的鸳鸯湖案吗?”在当时举办茶会的几个民间船只同时沉水,岸边民宿同时起火,幸得没什么伤亡,当时朝野震动,鸳鸯湖聚集的不只有才子才女,更多的是高官,但查了一年,也没查到什么,到最后张天衡竟将鸳鸯湖买下,此案最终竟是没有结果,对外便是张天衡策划,为了鸳鸯湖而做出此事,当然是民间传闻。
“听说过,这小子…”“不关天衡的事。”曲文翟平静的望向张桓,张桓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小子凑巧盖住了皇室丑闻,在将要结案的那天,他把鸳鸯湖买下了,当时负责此事的官员就不了了之了,拓跋家顺势造势,把那事推到了天衡的头上。”“那这孩子…”“有意思的是当时知道查到哪的人只有三个,当然不包括天衡。”张桓顿时有些沉默。
曲文翟顿了顿,说道:“你们也别多想,我这些年没少跟天衡聊,这孩子没心没肺,啥都懒得管,没脑子去想这些,问了也是白问,只是这两件事都太古怪,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张桓心中了然,“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曲文翟起身离去,三人送其离去,直到门口时,曲文翟又说了一句:“别做多余的事。”看到张桓点头后才离去。
张桓对张敬之兄弟二人说:“这几天你们两个就跟天衡好好聊聊,别说多余的事,你们兄弟挺长时间没见面了,是要好好聚一阵子,免得生疏了。”看到二人点头后便让其离去,自己则转身去找自己的好二子,走到半路却是一个急转回到了书房。
曲文翟在回去的路上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忽然想到如果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演的,骗过了所有与自己亲近的人,只是为了骗过自己的敌人,这样的人所图绝不会小,可一个出生就站在顶点的人,会从小就有那种心性么?那又是图什么?想到这,曲文翟笑着摇摇头,喃喃道:“这孩子还是少了几分霸道。”望着已经进入宵禁的京城夜景,置于中心的皇宫,在月光照耀下,美丽而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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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内,张天衡的房间设计的极其简朴,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文房四宝,没了。为了提防这位少爷出去惹事显然没少操心,虽然大部分传言难辨真假,可每次都能碰巧出现时,那就不正常了。张天衡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一张宣纸,纸上写着四人,拓跋申,曲文翟,当代国师景炎,国师师弟萧放。望着四人的名字,张天衡怔怔出神,皇上和拓跋申见过,其余两位素未谋面,听说这二人除去必要的觉醒仪式外,只见自己想见的人,从当年景炎单独会见赵家长女赵雯来看,传言不虚。
目前来看,如果不趁着觉醒当天询问,自己就没机会去问这些了,毕竟扬名在外,听说那位国师脾气不太好。虽然这些年传出很多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强抢民女、强买强卖之类的,最后查明都与自己无关,可一旦消息多了,那就由不得人们不多想了,世家子弟,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去主动招惹?即便你没做,可这么多事都指向你,谁能说明查出来的不是你编造的?
张天衡揉了揉眉心,前几年家族腾不出手处理这些事,加上他也不在意,以至于后续造成这种情况,连找人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以至于外界传闻再狠,家里也只是拿他从商一类的事责罚他,限制他出府来控制一下,可惜没人拦得住就是了,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事成了不小的问题。
“明天或许可以利用一下。”张天衡微眯着眼,看着拓跋申三个字。鸳鸯湖朝中有意收回,又或者说皇上有意收回,使其再次繁荣起来。原本皇上将要与他谈起这事了,只是如今就要变成礼部尚书拓跋申为民谋利、为朝廷分忧因此献出此湖了。
张天衡躺在床上,没由的想起张焱离开张家的事,兄弟之间,理念不同,难道都会闹到那一步?
张敬之回到房间,想起张天衡的那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在绝对的实力下他们能做什么?机关术的压迫持续了千年,这样的格局又怎会因为一群弱者改变?他啊,还是差了点意思
在这时代里,机关术的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英才辈出,人们对机关术的推崇到达了顶峰,这也同样导致了大部分世家子弟对机关术的绝对自信。而事实也是,若是机关术只掌握在世家手中,这样的统治地位不会改变,人命,当真如草芥。
张辉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年哥哥受的委屈,还真是有点…懦弱。
皇宫内,夜芙身边一位气质雍容贵气、眉眼中又带些妩媚的女子,头戴凤簪、黄色烟罗纱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的正是皇后赵鸯,此时两人正坐于床头,赵鸯让所有人在殿外,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赵鸯笑道:“你好些年没回来了,这趟回来就多陪陪我,这些年在宫里可无聊的很。”夜芙揉了揉眉心,说道:“事儿多着呢,可没法在宫里多待。”赵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紧?”“爹和掌律长老去了南边,那边这时候又查出几个探子,我怀疑,不只是军中,世家,朝堂,皇宫,都有可能。”“皇宫里的确有,世家…皇上也怀疑过,朝堂上这两年也在查,这事可真巧。”“可不是,就赶上机关术觉醒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家那俩孩子这两年怎么样?”夜芙眼神一暗,手上一紧,说道:“没在相公和我这呆多久,大多时候还是在家族那帮老东西手里教导,虽然这一路上他们两个兄友弟恭的,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像两个关系很好的…陌生人。”
赵鸯说道:“张家的家法确实不近人情,可你看张桓和张焱,他们前些年关系就不错,虽然发生了点矛盾,但终究是问题不大。”“这不一样,他们两个是爹带大的,可这些年他老人家心气坠了,从张桓这辈起虽有变化,但终究是变化不大,出现这种情况在所难免,我更担心他们两个见到天衡之后会不会出什么事。”赵鸯拍了拍夜芙的手,说道:“担心这些也没有用,皇上他有些打算要同几位家主商量,想来也跟张家家法有关,以后说不定就变了,先别操这心了,跟我好好说说南部有什么好玩的么?”“除去张家以外其余几家改变家法最少也足足用了五十年,更何况张家这帮老顽固…唉!行行行!不说这个了。”正说着,赵鸯直接把夜芙按在床上闹了起来,两人打闹嬉笑着过了这一晚上,而某位皇帝,在书房愁了一整晚。
张家三兄弟沿着鸳鸯桥走着,谁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