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之等人在御花园里,难得清闲一会儿。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要觉醒机关术,前几天恶补机关术的知识,可把他们累得不行。
只是清闲过后,难免对曲翟的话多几分思考。年轻,是他们的资本,更有理由去做一些不合常规的事,身份使然,他们有更多的试错权,如果不行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只是对于呆在张家的二人,对制度产生质疑,并不容易。
张敬之对张辉问道:“决定好了么?”张辉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太靠谱,有点浪费时间。”玉景插话道:“这事儿怎么算是浪费时间呢?”张辉答道:“没意义,没必要,可不就是浪费时间。”玉景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其实天武现状并不算太糟,虽然损失大半国土,但主要军队损失不大,那么,夺回土地只是时间问题。世家军队里精兵强将众多,不要看沧澜和楚国闹得厉害,他们也顶不住这么消耗,讲和也只是时间问题;等到不打仗,那天武自然就恢复了,之后再收复失地,那也不算大问题。至于底下的人过得好不好,貌似没什么用。饿不死,有住处,那不就不错了么?也就是这两年天灾不断,可这是机关术的问题,天劫所致,有什么办法?
这么看来,改革的确是浪费时间。张敬之皱着眉头说道:“改革这事,老一辈的肯定不支持,下面的百姓也会反对,着实是没必要。”三人沉默不语,赵若英拉着赵玲,只说四处转转,便离开了,玉景也说打算去看看皇宫其他地方,五人分三路,去了不同地方走动。
赵若英二人留在了御花园,那三人去了其他地方。等他们走后,赵若英问赵玲:“你怎么看?”赵玲看了眼自家姐姐低着头,闷声说道:“不知道。”赵若英摸了摸她的脑袋,笑言道:“不用多想,曲叔有些着急了,不知道为什么逼的这么紧,咱们还是配合着来便是。”赵玲低声说道:“这样一来,曲叔和鸯姨会跟爷爷他们闹得很僵,我不想这样。”赵若英蹲下,与赵玲平视,认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曲叔他们改革的意义是什么,可当年,是曲叔及时撤离了各家军队,保证天武实力不会受损,这种极有远见和拥有大毅力的人,是不会随便作出决定的,我们这时候或许不知道用意所在,就跟当年一样,但是好是,坏谁又说得准?别担心,相信鸯姨的眼光,不会有错。”赵玲嘴角上扬,二人在御花园安心赏花。
玉景走到了御书房门口,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奏折,沉重的心顿时沉到了湖底。曲翟是他的偶像,临危受命,放弃一半国土用来保证天武实力不会被削弱,在当时沧澜、楚国和那三家联手的情况下,力排众议,迁都南下,极具魄力。若是当时死守国土,如今便不是只损失一半国土那么简单了。
来时看到曲翟,已是不如画像中那般意气风发,眼中尽是疲惫之色,他是有些失望的。玉景站在门口,能想到曲翟每天对着这堆奏折忙的焦头烂额,在看到旧制的弊端时,决定大展拳脚,以实现天武复兴。玉景转身离开。
可偶像不是绝对的,他不觉得曲翟不会犯错,或许是天武一直没起色,他心急了,便决定改革,可改革要面临的风险太大,这,真的能行么?
玉景转身离开,还是觉得曲翟有些心急了,但改革一事,有家中长辈盯着,也不会对天武造成太大的影响,想到这,玉景加快脚步离去。
张敬之与张辉二人并没有对改革一事上心,只是在讨论机关术。
张天衡醒了,但没完全醒。身心俱疲,但又保持清醒,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也只能去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
差点栽在自己人手上,这戏剧性的安排,让张天衡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家人安排的。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自己否决了,毕竟觉醒是大事,三个家主放着国师府那边不去,先来处置他这个废物,这不现实。
这就说明,是那几个人的问题。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冲着自己来,张天衡实在是猜不到,一时间,头痛无比。
这些年,他的疑心很重。自从怀疑到掌律长老身上后,他看谁都像探子,就连皇上,自己的爹,娘,兄弟,他都怀疑过。
只是在一次偶然间,他了解到开国皇帝与世家家主定下的盟约,以机关术来维持、限制皇室和世家的关系,防止天武后世出现世家和皇室对立的情况。知道这件事后,他才根据自己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判断出几个人,也只有几个,其他的,还是不信。
张天衡躺在床上,背贴着床,虽然身体已经有些麻木,但一阵阵酸爽,时不时的传到大脑,简直有种起飞的感觉。
张天衡不禁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其实,教书先生说的也没错,他的确只是读的书多了些,学而不精。只记住那些文字,意义不大。他涉猎颇广,商,农,工,政,兵之类的他都读过,看的最多的,还是史书。只是看了,自己的见解,还是参照之前写的那本奏折来说吧,幼稚,傻了吧唧的。
这些年,除去练刀,研究种田,从商,看点书,好像没干其他了。不对,他知道各家有些探子,但不知道有多少,还不知道是谁,白搭…算了,好歹研究的种子,有些苗头了。
靠天天会老,只是靠天吃饭,这不合适。杞人忧天的成分比较大,张天衡时常会想,如果天上,地里不再自己冒出粮食了,那他们吃什么?岂不是要活活饿死?更何况,人们日常吃的是不能种的,书中记载的,没记载的,都试了,凡是人吃的,都没办法进行种植。
这让张天衡感到害怕。将元界比作猎手,那么他们就是猎物,等猎手的饵料让猎物产生依赖时,一旦终止提供,那对于猎物,就是灭顶之灾。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他不顾家族忌讳,坚持去研究农业,不能说毫无进展,只能说进展不大,这么说来,好像真是没什么成功的?
张天衡不禁苦笑,十八年了,他真就是来凑数的。倒是逃跑、挖地道、制造机关巧件的本事不错,不如以后做木匠去?张天衡想着。
张敬之等人在御花园里,难得清闲一会儿。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要觉醒机关术,前几天恶补机关术的知识,可把他们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