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有讲究了。广义上的山、河以及山脉都分为两种,有名和无名的。大多数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有少数有名字,而它们的名字都是根据地方特点来说,如鬼林等。元界大多数山林都是乌压压的一片,从上方俯视,只能看到黄黑色的分界线,那是山地和平原的分界线。青山是诸多命名最为普通的一种,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意义不可谓不大,只有青山才能供人长期居住。
寻常山地有粮食,但没水,常年不见光,还会影响人的身体,这种环境人很难长期生存下去,因此,在山地中居住的人一周内会有四次下山。
而青山不同,这种山里有水,白天能看到太阳,夜晚月光能穿透树木直射大地,以此提供光亮,最重要的是不会影响人的身体,是很不错的居所。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树林是否具有透光能力,尽管青山内也是遮天蔽日,但并不妨碍特殊时段里有阳光直射大地,其他时间也是能看清路的。
张天衡望向四周,很不对劲。青山,不是军队的驻扎地,很不合适。能够主导大型战场的是机关术,而青山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机关术的力量。山上没有人探查倒是没什么,但在山底下竟有专人监查,而且数量不少,身上的杀气与张天衡之前所见不同,普通官兵远没到这种程度,显然是战场上下来的。用来保护这些灾民?显然不合适。防止暴动?完全没可能。
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在这。这座山地理位置很特殊,距离边境太近,仅有两座山的距离。这里应该作为敌军入侵的缓冲带,设置陷阱来干扰,不应该在这部署太多兵力。能让他们这么做,定然是有巨大的利益支持。西部的最大利益…张天衡猛然望向前方,贡品在那?
难怪会死那么多人,面对楚国,在本国都能尽失地利,人口能多才怪!张天衡不免有些揪心,接触过机关术的原因,让他的身体机能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一到此处,他就闻到了那地方飘来的血腥味,只是没敢想。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建房了,这一片空地很大,毫无树木生长的痕迹,张天衡判断应是动用了机关术,暂时如此罢了。空地上有大半土地堆放着建筑材料,这材料很好,一看就是刘家对他们的照顾,这么些材料造茅草屋显然还要多不少,显然刘家不是让他们造那种低劣的房子,能够建造更好的房子了,让这些难民对刘家更是感恩戴德。
张天衡手上没闲着,搬些材料到一棵树下,远离人群开始摆弄材料。幸亏是看了沙盘,能知道西部地形。刚想计划逃跑路线,张天衡感到一阵刺痛,头晕眼花,倒在地上。这个月以来,这种情况愈发频繁,每次晕倒,身体就会瘦弱几分,好在衣袖宽大,没人看出他原本的体型。虽然破洞不少,但整个人与黑色的衣服混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他都快忘了这衣服原本是什么颜色。他不止一次晕倒在前往青山的路上,若不是刘家变法,他怕是早就被人吃了。
周围人早已见怪不怪,他走着路都能睡着,这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过会儿活蹦乱跳的。只是有点可惜,那法律在保护他们的同时,也断绝了他们加餐的希望。不过倒也是赚的,这人是挺高的,家境应该不算好,都瘦成皮包骨头了,看着也没二两肉。那他这一条命换所有人提心吊胆,显然是亏了。
等到张天衡能动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明月高悬。张天衡起身,望向四周,其他人已经将房子建好了,五花八门的,都是很特殊的茅草屋,或大或小。屋顶显然是用心了,都造了刘字。在最中间建立了一个建筑雏形,很明显,是刘家军旗上的图案,一根红色长枪。
这时外面已经没有人了,都睡下了。张天衡看了眼身旁的建筑材料,一手扶额,这玩意他压根儿没碰过,更别提建房了。“还是睡树上吧。”张天衡喃喃道,现在他还不想睡,打算去前面的山上。两座山高度不同,边境那片区域不会小,登上山顶大致看看,方便之后行事。山底下的人应是被机关术拘押,以青山的条件,不允许在山底下开隧道。
是否接触过机关术有很大的差别,虽然在另一边是有人在监察,但任凭这帮老兵经验如何丰富,都发现不了张天衡的身影。
张天衡在林中快速穿梭,不用担心刘家会有人在此。三阳山脉阻断两国,而其中最薄弱之处就在此,这里能直接接触到战场。刘家绝对不会蠢到在这安排精锐或是本家子弟驻守,只会送死罢了。
楚国军队神出鬼没,在临近边境地带没有士卒看守,全凭机关术监视。若是有探子入境,很有可能被直接抓到,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防本国人。这也正常,毕竟自天武建国以来就没有人会投降前往敌国,怎么着也不会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出问题。
很快就走到临近的山顶,说来也奇怪,天武各处山林内都鲜有野兽,至少张天衡一路上都没见过。前人曾记载过山中有野兽和机关兽,具体的就没人见过,更不知道其他国家如何。
到达后,张天衡竟是感觉精力充沛,完全没有先前遇到的情况,不免让他有些疑虑。周围的血腥味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香味,难以言表。抬头望去,并没有想象中震撼,都是黑色的土地,与周边黄色土地形成鲜明对比。
张天衡紧皱眉头,一般情况下土地的颜色是不会被改变的,即便是有特殊物质能与机关术沾边,也不应如此。一切事物在诞生之际便有了本色,这个颜色在机关术的影响下只会越来越突出,迄今为止没有这种情况。
抬头望向天空,时间差不多了,张天衡需要回去摆弄自己的房子,也只能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