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子煜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很激动,他淡定地摆香案接圣旨。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跪在他的身后,脸色苍白,如大难临头。同时也气得不行,自己儿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民,就差搭上性命了,没想到落到停职的下场。
他们心疼自己的老儿子!心疼啊!
孙氏怀里搂着六郎静静地跪着,身体微微颤抖,但紧紧抿着唇,强忍着恐惧。她现在基本已经好了,但有时候犯迷糊,记忆力差。
传旨的官员道:“东大人也不必惊惶,只是停职待查。御史已经在路上了,会调查你和田巡抚的事,若是经查没事,您会官复原职的。”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多谢大人。”
他在空间里与上官若离见过面了,知道田巡抚他娘死了,田巡抚马上就要滚蛋了。
钱老太看看他脚上被磨坏的靴子,心疼地直擦眼泪,“四儿,累不累?饭已经好了,热水也好了,先洗澡换衣裳,然后再就吃饭。”
东溟子煜搂住小老太太的肩膀,魁梧的身躯能为她遮风挡雨,安慰道:“没事的,别怕。”
另一只手搀住东老头儿的胳膊,“回去再说。”
东老头儿拍了拍小儿子的手,默默地走着。
回到后衙,东溟子煜先沐浴更衣,然后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钱老太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心疼地道:“这是爱吃的,多吃些,在外面吃不上喝不上的,回来就多补一补。”
“好!”东溟子煜也给东老头和钱老太夹菜,“爹和娘也吃,不必担心,不会有大事,最多也就是抄家罢官。”
东老头儿安慰道:“没事儿哈,到时候咱就回去种地卖点心去。”
钱老太凑过去,紧握着儿子的手,小声问道:“外面围了那么多官兵,咱们要不要将钱财都藏起来?”
她心中害怕,听说那些官兵就像土匪一样。
东溟子煜喝了一碗汤,道:“不必,我收到五郎她娘的信了,上官家、顾家、容乾、容川都想办法了,皇上对我应该会有惩罚,但不会很严重,毕竟百姓确实有占用耕地种药材的现象。”
几人闻言,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钱老太一放松下来,就开骂了,“那个姓田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他来了屁点儿事都没为百姓做,光盯着你了!要是让那个王八蛋狗娘养的得逞,真是老天爷眼瞎了!”
东溟子煜轻声道:“田巡抚无论这次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他都得离开滇州,因为他娘死了。”
“啊!”几人都吃惊地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钱老太的眼珠儿骨碌碌转了几圈儿,做贼似的问道:“怎么死的?是不是……”
说着,手在脖子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东老头儿也紧张起来,放下筷子,神情凝重地看着东溟子煜。
虽然儿子当官这么多年了,两位老人也跟着经历过不少事儿,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去杀无辜之人的性命。田巡抚惹到咱了,田巡抚的闺女惹到咱了,咱就整他们,但去要了田老夫人的命,就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