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助理听了,叹了一口气,说:“文秀就是这样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而且洁身自好,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
韩厂长摇摇头,说:“我也想不到,这个妹妹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虽然我做不到,但是我没法不佩服这样的人,没法不尊重这样的人,可是,这样的人不好打交道也是事实,他们太板正,他们身上几乎没有弱点。”
甄助理不假思索地说:“谁的身上都有弱点,只是他们的弱点不在这些地方。不说这些了,韩厂长。现在我手里有一些订货单,还有一些有意向的客户,都交给你,看是不是能给你带来一些效益。”
韩厂长欣喜地说:“当然能带来很大的效益,谢谢甄助理!”
接着他谈了他们厂改制的状况。“我们酒厂本来是大厂的附属厂,大厂是国营单位,现在要求我们与大厂剥离,大厂还是国营,我们变成了集体。这样,谁愿意在集体厂呢?能走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走不了的,领导让我来经营这个酒厂,土地、厂房、设备签了四十年的合同,还有老酒至少有五万多箱。但是没有特殊原因,不能解聘工人。现在厂里剩下了四、五十人,技术人员走了,配方留下了。留下的人大部分是妇女同志,男同志不多,年轻的男同志更少。我们现在要恢复生产,可是一没资金,二没技术人才。我们坐吃山空可以维持十多年,但是十多年之后我们就一文不名了。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利用现在的条件恢复生产,这样才有希望。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们的库存老酒卖掉一部分,换取资金重新生产。”
“我们现在是自负盈亏,其实也有好处,我们的负担小了,只要能够恢复生产,我们一年的工资才三万来块钱,根本不算啥。一旦开工生产,就形成了良性循环,我们就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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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文秀的表现让副总理和部长都为我们厂卖酒,这是天赐良机!这等于救活了我们厂。可是像文秀这样分文不取,怎么可能有继续发展呢?我恳求甄助理好好劝劝文秀,接受我们一点老酒,要不然,我们哪儿还会有脸来找她帮忙?”
甄助理忧虑地说:“这个也怨不得文秀,现在国家没有政策,按过去的说法,如果拿钱就是非法的;可是不拿钱,就没人有积极性了。像文秀这样肯无偿帮忙的能有几人呢?我可以跟她好好说说,但是一旦有问题,我岂不是害了她?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这样吧,我们公司也还需要不少酒,我可以请示一下领导,年终可以每人发两瓶酒,这样就帮你们卖了三、四百箱,你们给我们优惠价就可以了。你们要送文秀的几箱酒可以搭便车就说送给我们公司了,我们公司也不再记账,当成招待酒就是了。如果非常严格的话,这样也是不行的,不符合规定,但是现在这方面有点模糊不清,我们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韩厂长听了,感激不尽,站起来给甄助理抱拳作揖,说:“太感谢甄助理了!谢谢!”
甄助理不在意地说:“韩厂长,你不用谢,我们买谁的酒都是买,你们的酒好喝还便宜,我们为什么不买呢?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咱们都是安阳人,为家乡做点好事,也是应该的,同时也宣传了安阳,扩大了安阳的影响。至于给文秀酒的事,解决了你的心病,也帮了文秀,让她名正言顺得一点补偿,我们也不损失什么,实际对我们也有好处,这个顺水人情我们可以做嘛。”
韩厂长又站起来作揖道:“大恩不言谢!还要请甄助理多给文秀做做工作。”
甄助理笑着摇摇头说:“我虽然这么说了,但是跟她能不能说通我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说不通,那就只能依她了。”
这一说,韩厂长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预感到,如果文秀不答应,他会失去很多客户的。于是他又站起来给甄助理作揖道:“甄助理,拜托了!”
甄助理真诚地说:“不用客气。”
韩厂长接着说:“我也想给甄助理几瓶酒,表示感谢,也算到给文秀的里面。这样可以吧?”
甄助理摇摇手说:“这个可不行,我决定买你们的酒,就一定要避嫌,我一瓶酒也不会要,这个是原则问题,一点马虎不得。我如果要了你们的酒,就是以权谋私了,所以不能考虑。哈哈。”
韩厂长叹口气说:“唉,这么板正的人很少见,今天一下就见到两位,真是让人折服啊。”
甄助理笑着说:“好了,韩厂长,你们过去把文秀叫过来,我跟她好好说说,但是不敢保证一定能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