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接着说:“你要相信我是永远爱你的。”
佩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不要说永远啦,只说当前吧。”他已经说不清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了,只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公司里让排练节目,让我和那个男人搭档做主持人,本来不是让我做主持人的,可是那个女主持人请假了,只好让我顶上,我不想干,可是这样很让领导为难,我就只好答应了。今天下午彩排,还不错。导演说我和他还需要熟悉一下台词,于是在舞会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我就和他退场了,就来宿舍再熟悉一下台词。我到房间里,马上就进卫生间了,因为我在生理期,需要换纸。你在外面敲门,我隐隐约约听见了,我想他会开门,可是他没有开门,你又敲门,他也没有开,我在卫生间里喊让他开门,他才开门,可是我还在卫生间出不来,但是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你虽然说的普通话,可是声音是你的,口气也是你的。我加紧办好我自己的事,从卫生间里出来,可是你已经走了。”说着,她又哭了。
佩轩面无表情地坐着,不发一言。他认真听了她的话,就事论事,他相信她说的话。但是,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明白。就事论事,这些只是表面的现象,背后有没有什么,她不说,他不可能知道。其实,他回味起来,明显感觉到近一个多月来她对他的疏远、冷落,她忙的时候当然情有可原,可是后来完全放松了,却对他更没话说,这是为什么?这只有她能回答,但是她回答了吗?这恐怕正是她要回避的问题。她哭的那么痛心,不像是假的,可是如果她不说自己的思想,岂不是避重就轻吗?虽然她避重就轻了,他还无话可说,无法指责她什么。由此他想到,她对他无话可说,那么她肯定在做别的事情,至于她做什么,她不说,他不可能知道。但是,这样下去,最终只会导致两人分手。例如,她只字不提她房间里的男人是谁,与她是什么关系,从这个人对待佩轩的态度看,佩轩从心底里蔑视他,认为他是一个素质不高的人。可是佩轩没法问文秀有关这个男人的事,她不想说,他就无法知道。其实,他并不想知道什么具体的事情,他只想知道她的想法,她是不是已经改变了爱他的初衷,如果改变了,就直说好了,没有必要掖掖藏藏的。但是,她不说,他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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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人是会变的。再坚固的爱情,一旦进入这花红柳绿的世界里,也许瞬间就崩塌了,可能只有他除外。他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不仅仅指爱情,对父母,对兄弟姊妹,对朋友,对同学,他都是这样。对于爱情这种特殊的感情,他更为看重。
他明显感觉到她在改变,变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他想,也许这种改变是不可逆转的,他俩会渐行渐远。他了解自己,一旦爱上一个人,很难再移情别恋。但是,如果她不再爱他了,他无论再痛苦,也会毫不犹豫地与她分手的。不过,在他拿不准的情况下,他不会首先提出来分手;如果她提出来,他会马上同意。他不希望的是,她即使不爱他了,因为怕承担责任,故意不提分手,而等着他提分手。因为他不知道她爱不爱他,所以他不敢贸然提分手。但是,这次他下了决心,一旦他感觉她有移情别恋的倾向,他可以首先提出来分手,他不怕承担责任,不在乎“陈世美”一类的骂名。
他爱她爱的深沉,深入到心灵深处;但是,一旦失去她,他的内心是非常痛苦的。她爱他爱的发狂,爱到不顾一切;但是发狂的爱能不能持久呢?他似乎没有答案,她才知道。
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不是想挽回,而是觉得他俩当初恋爱轰轰烈烈,谁知道就这么快就无声无息地消弭于无形了,好不甘心啊。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只有放弃她。他爱她,或者说曾经爱过她,就要为她着想,尊重她的选择,要给她飞出去的机会,不能纠缠她,不能让她有什么担忧。放飞了她,不管她以后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他知道,他已经想开了,不再为她的疏远烦恼了,也不再关心她与其他男人有什么关系了。他决定,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就与她了断了。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纸和笔,就顺手写下了这两句话:自古多情空余恨,心中无牵天地宽。
他两次写信给她,跟她说他要提前回来,第一次是说可能,第二次明确说了,二十二日下午到安阳,本来是她让他来的,但是他来了她反而没有什么动静。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摇摇头。
她看到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思绪万千,心神不定。后来看到他脸色平静下来,认为他已经认可了她的解释,就不再担忧了。于是就问道:“佩轩,你想什么呢?”
佩轩笑了笑,咄咄逼人地说:“我想什么重要吗?”
文秀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佩轩不在意地回答:“没什么。”说完叹了一口气。
文秀不解地说:“佩轩,你不是......,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佩轩不屑地回答:“我原谅你什么?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文秀不满地说:“我说的话你没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