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青!”
顾不得自己四肢仿佛要散架一般的钝痛,长孙砚尖叫一声,膝行着扑到了口吐鲜血的林惜身边。
只见林惜长眉紧拧,面色惨白,一向颜色浅淡的薄唇却因沾染了血迹而嫣红夺目,直看得长孙砚触目惊心,心惊肉跳。
“怜青,怜青,你……你伤到,伤到哪里了……”
看着林惜神色痛苦的模样,长孙砚浑身颤抖,强忍着眼泪伸出手,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可在即将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却又有些近乡情怯般地蜷缩起了手指,生怕碰到她的伤处。
“咳咳咳,我无事……”林惜脸上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迹,见着跪在自己身侧,伸出手想碰她却又不敢碰的长孙砚,用尽全力扯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别怕。”
“我,我不怕,你,你伤到哪里了?”见着林惜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笑着安慰自己,长孙砚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还是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别哭……咳咳咳。”见长孙砚哭得狼狈,全无平日里那副清冷出尘,姿仪高雅的模样,林惜忍不住闷哼一声,心疼地闭了闭眼,艰难地朝着他伸出了手。
长孙砚见状,以为她是要起来,忙伸出手想要去扶她,可林惜的手却越过了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地替他拭去了腮边悬着的泪珠,轻叹了一句,“咳咳咳,见你落泪,倒比我身上的伤处还要疼上百倍。”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原本勉强支撑着的身体顿时卸了力,抚在长孙砚颊边的手也无力地滑了下去,双眼一闭,彻底陷入了昏迷。
原本僵着身子乖巧地任由林惜替自己拭泪的长孙砚,只觉腮边粗糙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不由得抬眼看去,却正好撞见了林惜面如金纸,垂目阖眼的一幕,顿时便心神大乱,凄厉出声。
“怜青!”
长孙砚泪如雨下,一把握住了林惜即将滑落的手,一边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去扶她的腰,嘴里还不住喃喃道:“别睡,别睡,我,我带你去找大夫。”
可他身形纤弱,刚刚虽被林惜护在怀里,但到底也受了那样重的撞击,如今万念俱灰,四肢酸软,哪里能扶的动身材高大的林惜,好不容易扶着林惜爬了起来,可还未站直便只觉膝盖一软,顿时便朝着地面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