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舍不得长孙砚,但林惜却也能理解这两人的想法,毕竟她与长孙砚尚未成亲,如今借着养伤的名义在长孙府住了一个月,虽长孙砚压着下人不让他们将外面的消息传进来,但林惜却还是从淮云的嘴里将如今京城的流言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说什么两人尚未成亲就住到了一起,还日日形影不离,简直是伤风败俗,有悖伦常,她虽然恶名在外,早就不在乎这些虚名了,可却也得替长孙砚考虑。
况且自己这伤是因为万俟长歌而造成的,虽过错全在万俟长歌身上,她也因此咎由自取,摔断了一条手和一条腿,还被贬为了庶人,但到底万俟长歌还是和郦帝有血缘关系的亲女。
郦帝虽如今没说什么,还给林惜赐下了不少珍稀药材,甚至在知道她可能站不起来后都没有罢掉她刑狱司的官职。
但若是她一直住在长孙府里,那郦帝岂不是每日上朝见着一次长孙枚,就要被迫想起一次因着自家女儿而半身不遂,重伤不能挪动,只能暂住在未来老丈母娘家的林惜吗?
君恩如露,转瞬即逝,最是经不起消磨了,如今在郦帝心中,林惜和长孙砚还是被自家女儿坑害的受害者,但难保哪一天她忽然就原谅了万俟长歌,那林惜如今一直待在长孙府的行为不就成了她最好的发作理由了吗?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到了林惜不得不离开长孙府的时间了,只是两人虽心底都清楚,但到底还是舍不得,尤其是长孙砚,自从听林惜说这两日就要离开起到现在,已经是哭过多回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从经历了这一回过后,他对林惜便多了一份近乎病态的依赖,时时刻刻都想和她待在一起,且每每一想到她吐着血还要将自己护在怀里的场景时,便要眼红落泪。
尤其是在为她翻身上药之时,看着她明明痛得身子发抖,冷汗直冒,偏还要笑着同他插科打诨,不想让他伤心自责时,他便怎么也忍不住眼泪。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同你分开。”听着林惜不厌其烦地同自己解释缘由,长孙砚也知道是自己太过矫情了,可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将脸往她掌心蹭了蹭。
“我也不想同你分开。”林惜拉过他的手,在他已经止住血迹的指尖吹了吹,又拿过伤药,细细替他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