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自己在意,

他不想在她的心里,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孟浪的人。

“……”

赶来侍奉梳洗的洗砚盯着自己主子半晌,问:“爷,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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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表情跟说书先生说的那种,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似的?可自家爷平时明明不苟言笑英明神武啊,

又恨又笑又懊恼?

来自洗砚小护卫的一脑门儿问号,

再加上自家爷这一身的血污,怎么看怎么都……?

“爷……?”

“殿下,有事奏报!”

门外响起属下的声音,洗砚赶紧先去收拾别的去了,至少在爷要用的时候,热水浴桶都是准备好的。

“进来!”

等属下进来时,楼君泽已经正色,带着几分为君者的威仪。

“启禀殿下,供词都已经整理好了!”

说罢递到了书案前,

这是关于京都异变的全部经过,那些黑衣人能知道的全部。

先是昏君忽然病重,后是发现太子不在别宫,

在是贵妃恐皇帝一死,太子带兵杀入京都,

于是求助丞相,

丞相言,除非镇北候死,可镇北候不会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贵妃信,她偷出了玉玺和虎符,

二人联手,一个稳住早已病重昏沉的皇帝,一个假传圣旨,调了淮安兵马,联络了北境暗线,栽赃了镇北候,绸缪了北境之变。

可谁知,贵妃做梦也没有想到,镇北候一死,丞相立刻变了脸,带着早就囤着的私兵冲进了皇城。

楼君泽肃着面容,看这些冰冷冷的字迹,看那个从来都忌惮自己的凉薄昏庸者是怎么败掉了乾朝的江山,看皇后是怎样在后来死在城门楼……

“殿下,我等找过去的时候,贵妃已经被人带走了……”

楼君泽拖过舆图看半晌,敲着桌面定下了吩咐:

“传令下去,将哨山屯卫所的两千兵马,调到邻水县左屯卫,右屯卫往前推二十里,把顾七放出来,让他出来做事!”

顾七在贼相的人眼里,大约就是个白捡的破绽,他们会来找他的,会来骗他做一把尖刀。

“爷,会不会……?”有些危险。

“顾家的男儿,没有怕死的孬种!”就连真正的顾城楼,当年那个才几岁的孩子,在接到了圣旨的时候,也拖着沉重的病体说,他不怕做质子,他不想苟活病死在床上,他想去看看诗里写的繁华锦绣的京都。

只可惜他到死,也没能看到繁华锦绣的京都。

“而且他,也该出来走一走了。”

看看这世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