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十几车,其实里面有一半全是兵器家伙事儿,还有两三车银子是采购用的财资,再分开皮毛药材干果这些种类,药材也就占了两车,所以在卸了两车之后,车队就被拉走了,只剩下两三个人在药铺里点货。

夏时和千里、央少爷一起,正在跟药铺的掌柜清点结账。

央少爷是个正正经经的江南人,在淮安也是有几个熟人的,现在依旧是与人寒暄上了。

“怎么样?在下这药材保存的还好吧?”

阴雨绵绵赶了一路,近十几天的行程,至少在进入淮州之后,就都是在面对湿漉漉的天气,尤其是下船换乘,更换交通工具,对货物保存是一项巨大的考验,

但有夏姑娘这个技术小达人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药铺的掌柜打开油纸一看,惊讶道:“哎呦喂,兄台这干燥的,一捏嘎嘣嘎嘣的,您这拾掇的不赖啊,油纸哪儿买的?”

央少爷:“这可不是普通的油纸,我们一路上多少小心呢。”那可是连太子爷身边顶顶厉害的姑娘都给带上了,这姑娘位同国师,手段不老少,最常见的就是时不时扶着耳朵千里传音的念叨,坐在船上足不出户就能调动多少人在淮安做事,至于其他的,央少爷表示还无幸见过。

央少爷看一眼夏姑娘,夏姑娘正在喝茶,她坐在药铺窗边的椅子上,优雅的端起的桌子上的茶盏和点心,在帷帽下吃的不亦乐乎,

一边儿等着央少爷点货,一边儿等着千里去和城中的高手接应,一边儿听者这铺子里众人说闲话。

药铺门口儿一个躲雨的老者坐在门槛儿上,静静的看着青石街面上雨打青石,水花四溅,手中的烟袋锅子在他吸起来的时候里面火光明明灭灭,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褶子没有没有眉头的深,这个岁数了眼睛却不混浊,神色哀思,吸一口烟就要叹一口气,偶尔望向阴沉沉的天空叹息,数据中心根据千里等人收录的信息综合测算,此乃被架空的几乎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里的那位淮州牧,

而屋檐下一位草鞋麻衣的剑客,正倚着青砖墙壁擦拭自己那没有剑鞘的宝剑,屋檐下雨大,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他丝毫未觉,似乎只等着雨停便要继续前行。

浑身淋湿的汉子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

这世界上,从来也没有许多的巧合,更何况巧成这样,这间药铺里至少有三波人是刻意等在这里的,唯有剑客是偶然。

夏时掀起帷帽的一角,看向自己的新偶像。

便也就恰巧看见了一身蓑衣冒雨冲进来的汉子。

“掌柜的,听说您进到了新药材?”

“对!”掌柜的头也没回的回答,手里的算盘布拉的劈里啪啦,连停都不带停的,却还能一边儿点货一边儿答话:

“这不是正点货呢,还没入账上柜台,这位客官这个信儿您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