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麟儿满脸质疑神色,可又被龙玄一顿说辞堵塞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龙玄心中打鼓,望着这目光灼灼的小后生,他表面虽坦然直言,心中却在飞速盘算怎能令其将自己收入教中,哪怕当个杂役也好。
薛麟儿望了他半天才慢慢说道:“你如此说也是有些道理,我们神教规令最严,外人想加入其中实在是难,也怪不得我心有顾忌,得罪之处还请壮汉原谅。”
龙玄释然笑道:“这个我不会怪罪,只以后便不要如此了,你想我教你飞斧神技便要坦诚相待,这天下哪有徒弟质疑师父的道理?还有你莫要称我壮汉了听起来太别扭,我姓莫,单名一个龙字,我教你技艺本是见你喜欢,无有收徒想法,所以你叫我莫大哥就好了。”
薛麟儿一听飞斧神技,便自来了精神,心中顾虑疑惑通通抛入脑后,脸现红潮道:“飞斧神技那是极好的,那个莫大哥,你几时能教我啊?”
小蜻蜓姓莫,龙玄姓龙,所以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各取两人姓氏,叫做莫龙。见这少年来了兴致,他便放下心来,说道:“随时都可以,听你的!”
自即日起,龙玄便隐在此间,其实以他实力此刻真要攻上山去,也未尝有人就能阻拦得了,不过他此时心中已遵了昔日诺言,不可不遗余力而战,要用智。
龙玄想起小蜻蜓嘱托,心中常自暗暗苦笑,那沈白衣今日实力如何不为人知,如果真的在自己之下这般做法还可行,他可渐渐摸清其住所起居之处秘密杀之,然后偷偷溜掉。假如他迫不得已与沈白衣对决呢,而且又发现这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又有纪韵诗在旁帮忙,那将自己置身于何处境地呢?纪韵诗已与褚雨墨翻脸,换而言之便是已铁了心维护沈白衣,誓死和自己为敌了,再度相遇必不会像前几次一般再留手相放,她明知自己恨沈白衣入骨,怎肯再心软,放过自己那无异于放虎归山。而且事不过三,如果真是如此,龙玄此生也再难行刺,被人家放过三次怎么还好再厚着脸皮寻仇?一切计划还是伺机行动也是没错的。
这些日子他深入简出,只有在黄昏之时才与薛麟儿在密林深处练习飞斧时出来透透气。薛麟儿已将那飞斧之技学得大概,已能将斧头扔出百丈之外斩断三棵小树后再度回到自己手中。然而他并未满足,以他现在力度技法,如碰上那怪凤,这一阵飞斧攻击,势必被一记铁翅搧回,定不能取胜。他心存不满,以为龙玄教之不实,却又不敢质疑,只想寻找机会再度偷师。其实也非龙玄所教不实,不过个人真元修为的法门不自相同,龙玄那日使出飞斧之能,只是既显得技艺怪癖,为众人见所未见,以确保自己之后编造的出自家传技艺之说。是以虽用真元,却未利用体内的半婴之能,只是用了澹台墨所授的正气门心法。沈白衣痛恶正气门,所以门中修行之术大都与正气门大相径庭,而且故意改道而为之,所以薛麟儿虽按沈白衣所授技法习练却也难收其效,是以只学得其形而未有其意。
转眼间,龙玄已来到这圣女山半月之久,薛麟儿每日茶饭供奉,好不殷勤。龙玄倒有些不好意思,知其心意,但正气门的心法岂能外传于他,如果不慎泄出,被沈白衣知晓,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但食人好处,必定要为人谋事,龙玄无奈,将体内三火之威分出一点,由外力强行输入薛麟儿体内,这降龙真火、天降虚火、神火居之火各不相同,却也各领风骚。传入薛麟儿乃百万之一,使其对敌时绝不可御火而战,但加持到兵刃法器之上却能做到。而且此等火精进入体内还能起到固本护体之用。
此后,薛麟儿再度使用这玄天回转斧时,周身裹着一圈三色火焰,虽不明显却也能看的分明,而且再度用出之时威力也大为增进。
这日薛麟儿辞了龙玄回到住处,他所住之处便是白衣神教第三代弟子杂居之所。沈白衣座下“四无”均是各有家眷,每人都有一处独立院落。而三代弟子人数虽然不多,但地位明显在其之下,只有那么三四间大通铺的寝居。
他回到住所已是中夜之时,他刚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只听得外面一阵骚乱,铜锣响作一团。这锣声乃是在紧急之时集合众人所用,此时骤起,定有大事发生。
薛麟儿最好事,一听锣响,急忙穿起刚刚脱下的衣服,抄起飞斧大步奔出。只见院落里火把通明,一团白衣之人围拢在一起,抬着四个伤势颇重的徒众聚在一起嘈乱不已。
薛麟儿疾步奔至跟前,细细查看几人伤势,却见每人胸口都有一处伤痕,那伤痕深已及骨,茬口光润,一时看不出是利剑近体所为还是剑气隔空刺的。四人中三人已然气绝,只有一人还留有一口气,只喃喃说道:“女人……手好漂亮……”说罢也自气绝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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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议论,才得知详情。原来四人是四师叔曹无悟的徒弟,只因下山办事,回来途中被人袭击致死。在被发现之时,其中三人已然休克昏迷,只有最后这人未死,当时神智还算清醒,也只说的不甚清楚。
据他所说,四人回山途中原来一直有一身着青衫的女子尾随其后,那女子头戴斗笠,垂下细纱看不清长相面容。四人心中起疑,便自在上山某处岔路故意选错道路而行,那女子竟也尾随跟来。
四人出言诘问,那女子态度淡然,只问了一句话:“你们身着白衣,必是白衣神教的人,是也不是?”其中一人见女子孤身一人,又是这荒郊野外,近教之处便心存不轨调戏道,是白衣神教的又该如何,难道姑娘老公进了白衣神教,你来寻找不成?
众人大笑起来,也不见那女子动怒,只是手中剑光一闪,四人便即倒地,各人胸口都有一道深疤。那女子离去时说了一句话,从今日起我要杀尽白衣神教的人,师姐与我绝交,那人因此与我翻脸,这笔账都记在沈白衣身上!四人已自倒在血泊里,还是那最后死去之人看着女子背影,只见她白玉一般的手掌缓缓将长剑归鞘,气度温雅秀气,虽剑法有些生涩,仿佛之前所用兵刃法器并非宝剑,可从容之态,真是极为罕见。
薛麟儿等人一听便即有些胆寒,心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游历四方,见闻较多,门中长辈曾教诲过,如置身在外时遇到僧道和单身女子都不可接扰,都是极度危险之人。当初听闻此话只当做笑谈,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薛麟儿目睹被袭之人死去,好事之心作祟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打听详细,便自暗地里与其他师兄弟议论不休,他口齿不弱,又有想象力,没出半日便将此事添油加醋,吵嚷的教内皆闻。
流言之威,在于夸大其词,此事本就诡异可怖,再被薛麟儿一加工,更加耸人听闻。也是白衣神教年轻好事之人较多,几经周转那长着一双漂亮手掌的女子被人誉为“纤手杀白”,意味极具威慑力,又有些神秘色彩。
一时之间,阖教上下躁动不安,人人自危,都自怨恨教规所定,凡入教之人必着白衣。只想脱去这被杀人者引为标志记号的衣衫才能转而为安。
自那日起,教中便自派出几股力量,山前山后的搜索,各自都引烟火为号,一旦发现正是一方有难,八方来援。可无论再如何钻山过岗的结队搜寻,却也再难发现此女踪迹。从此之后,再有弟子出外办事,也都会加派人手,提高警惕。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女子再没出现过。龙玄给薛麟儿灌注了三火,却不自安生,说自己要回去养家侍奉老母,之前给的两锭大银已然用尽。薛麟儿得了这等人才哪肯轻易放回,便自用尽脸面,终于让其浮出水面,入教当了杂役。每月按时领取工钱,龙玄还自装作不满意,薛麟儿只好将自己攒的一些零用钱贴补于他才勉强同意。
薛麟儿见他是樵夫出身,便安排他还去做那司柴一职。这山上烧火做饭也是从民间樵夫处购买,每天都有人送柴上山,龙玄将这些柴薪分门别类,哪些是炼丹化金所用,哪些才是生活所用,一一分好门类,再行跟随樵夫送至各房各户。除此一天便无事可做,还回柴房之内休息厮混度日。
这司柴之职十分轻松,虽每日都有事做,却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即结束,又能借故东游西走观察地形,对龙玄来说十分合适。
龙玄轻笑道:“你又何必如此自抑,我能强过你等,只是因为祖上曾被其害,所以世代研修对付那噬血毒龙凤的法术,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你要是和我一样自幼便被灌输怎样对付这怪凤的手段,不知要强过我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