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神情肯定的说道:“你眼力倒是不错。想来应如你所讲。”
云靖儿精神一振,说道:“那么这椒图铺首的眼睛就是打开铜门的开关了?”
汤予颔首道:“当日叶道长曾和我说,幽冥玄潭中有一道铜门用以隔开外洞与内洞。这铜门上设有机关,不可蛮力开之,需找到铜门上的开关方可进入。而开启铜门的开关便是门上怪兽铺首的双眼。”
云靖儿自觉立了功劳甚是高兴,说道:“既是叶道长所讲,肯定错不了。此地凶险,我们快快按照叶道长传授之法,打开铜门离开这里。”
汤予正有此意,随即不再耽搁。他深吸一口气,用左手食、中二指分别按在椒图铺首的两只眼睛上,使劲向下一压。椒图铺首的双睛陷进去二寸多深,伴着一声机簧响动,宽大的铜门缓缓的向两边滑了开去。
铜门中寂静如死,却有一片亮光从门内映出。汤予三人小心提防,迈步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是一片宽阔的洞窟,纵横各达百丈。洞窟顶做圆形,向上拱起,窟内满燃着酒壶大小的铜灯,照耀宛如白日。四面还有数十道门户,这些门户宽不及三尺,都是浑铁所铸,门上无字无标,完全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
窟内正中央是九具高与人齐的铜炉,炉中无火,围成一圈。当中一块空地,打磨的平滑似镜,地面支起四行藤蓬般的铁架。铁架上摆放着无数只水晶瓶,瓶子里装满各种颜色的奇异液体,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深深浅浅,十色斑斓。在灯火的映照下,到处流光闪动,铜门上、铜炉上、水晶瓶,甚至连那平滑如镜的石地,都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影。
汤予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古怪,不知这里是何所在。云靖儿在铁架上拿起一个水晶瓶晃了晃,忍不住问道:“此处怎会有这些怪异之物?”
汤予和哈丝娜也在洞窟里四处探查,并未回答。
云靖儿接着问道:“叶道长可曾说过这里是什么地方?”
汤予边四处观瞧,边说道:“叶道长只说穿过铜门便是看押囚犯的牢房,至于这些物事倒没有讲过。”
云靖儿听罢,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奇怪的很。”
汤予来回走了几趟,说道:“依我看此处像是一座炼丹的丹宫,又像是制药的药房。”
云靖儿轻声低语道:“丹宫?药房?”她低下头想了想,突的高声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要不然山洞外种植的阿芙蓉花又作何解释。”
被云靖儿提醒,想到那片花海,汤予恍然大悟道:“对,对,这里一定是熬制那些魔鬼花的场所。可是……可是熬制如此多的魔鬼花又有什么用呢?”
三人皆是一头雾水,百思不解。云靖儿绕过铜炉,走向当中一扇门户,伸手推开铁门。就看铁门后是一间石室,石室的陈设颇为精致奢华,日常所需之物一应俱全。云靖儿见状冲汤予说道:“你方才讲叶道长说穿过铜门是囚犯的牢房?我怎么觉得这里并非牢房,反像是哪位大家闺秀的闺房。”
汤予走了过来,在石室中瞧了瞧,又看了看石室外的铜炉和水晶瓶中不知名的药剂,沉思片刻,说道:“叶道长来幽冥玄潭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想来彼时这些石室还是云圣宫关押犯人的囚室。现在时过境迁,此处已被云凝夕改做炼制魔鬼花的药房。石室也不再关押人犯,而是做为药师们的起居之用。”
云靖儿听汤予虽分析的合情合理,但一时难以肯定,心中半信半疑,只在室内随意翻看。
汤予转身出了石室,说道:“适才那女子逃走的方向便是这里,我们挨屋搜一搜,看看可还有什么发现。”
汤予说完,三人分头行事,欲把洞窟内每一间石室都仔细清查一遍。可查验了十余间皆是空无一人,一无所获。眼见石室所剩无几,云靖儿颇有些失望,说道:“这些石室中全是一模一样……”云靖儿话未讲完,就听左首边第七座石室中传出“哗啦”一声脆响,像是有人不小心碰翻了桌椅,打碎了瓶罐。
三人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寻着声音来至那间石室前。待要推门而入,却发现铁门被人从里面锁死,根本无法打开。汤予抽剑在手,向铁门连劈数下。这铁门并不似铜门那般厚重,石破剑神兵利器,削铁如泥,转瞬间被砍的稀烂。
汤予飞起一脚踹在铁门上,铁门应声掉落。此时就见石室内突的人影一闪,接着一团烈焰喷射而出。汤予今日和云山桐、冷雪梅等人连番交手,听到机括之声已知有人想用如意棒偷袭暗算,急忙闪到门侧避过火头。
如意棒虽能喷射火焰,但棒内存储的火油终归会用完,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石室前初时还火蛇乱窜,然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有衰减迹象,最后终是油尽火灭。汤予瞅准时机,一个箭步跨入室内,见一女子手持如意棒欲要抵抗,正是方才六子鬼母阵中之人。
那女子看到汤予,神色大骇。她刚才乘乱逃走,原想躲在石室中,等三人离开后再想办法脱身,不料汤予居然寻到这里。女子心里惊慌,碰倒了桌椅,打碎了一只陶罐,竟将汤予引来。
女子心知连冷雪梅都败在汤予手上,自己独自一人哪里斗得过他?可此时想逃已无路可逃,想战又毫无胜算,她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就在女子发愣之时,汤予长剑出手,直削她握住如意棒的右手。随着剑光一闪,鲜血飞溅,女子顿觉手腕处一凉,接着剧痛袭来。她不由得低头观看,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手掌和一支如意棒。
女子左手捧着自己失去手掌的右臂,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断断续续的说道:“大侠饶命……大侠……大侠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