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博的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他本是魔道出身,因看透魔道的肆意屠戮,叛出魔道,隐于世间。却不想,今日这平静被打破,外敌入侵,北城首当其冲,成为人间炼狱。城中百姓哭声凄惨,房屋在法术的轰炸下成片倒塌,大火肆虐,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就在聂博又一次挥剑斩落数名敌军时,眼角余光瞥见街边一处角落,一位老妇人正死死护住身下的孩童,可一块飞溅的巨石呼啸而来,眼看就要将祖孙二人砸于其下。聂博不及多想,脚尖轻点,侧身如鬼魅般掠至,挥剑将巨石劈碎。石块碎屑划伤了他的脸颊,一缕鲜血渗出。
“多谢恩公!”老妇人颤抖着声音道谢,孩童躲在她身后,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聂博微微点头,还未及说话,一阵强烈的法术波动从城中心袭来,敌军的一名头目施展出强大的攻击,数道光芒如电般射向四周,所到之处,房屋崩塌,百姓死伤一片。
聂博睚眦欲裂,提剑飞身迎上,与那头目战在一处。可几个回合下来,他发现这头目功法诡异,力量雄浑,自己渐落下风。每一次长剑相交,聂博虎口都被震得发麻,胸口气血翻涌。而此时,北城各门皆被攻破,敌军如蝗虫般涌入,见人就杀,北城彻底陷入绝境。
生死存亡之际,聂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曾经在魔道时,他听闻有一种禁忌仙法。那仙法能在短时间内让施术者的力量呈数倍飙升,可代价极其惨重,施术者会损耗大半心力,甚至在仙法失效过后,生命垂危。在魔道,此仙法被视为禁脔,无人敢轻易尝试,因其一旦施展,就算赢得一时,日后也难存活。
聂博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北城百万百姓的性命,那一双双充满求生渴望的眼睛、一个个破碎的家庭,如重锤般敲击他的心;另一方面,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若施展禁忌仙法,即便击退敌军,他也可能时日无多。
“恩公,救救我们……”不远处,又有百姓发出绝望的呼喊,声音被战火撕扯得破碎不堪。聂博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心中暗自决定:牺牲自己,扭转战局。
他抽身疾退,寻得一处相对安静的废墟角落,盘膝而坐,双手快速结印。随着法印的缔结,周身气息开始紊乱,一股黑色的魔力从他体内深处缓缓渗出,如墨般在他身周盘旋。聂博额头汗珠滚落,面色苍白如纸,那禁忌仙法开始反噬,每一道魔力的流转都似在啃噬他的经脉。
此时,北城的守军已所剩无几,百姓们被逼至几处狭小街巷,哭声、惨叫声交织。敌军肆意狂笑,仿若在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那魔道头目在空中悬浮,指挥着属下清剿残余,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满是暴虐。
聂博体内魔力涌动愈发剧烈,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似有无数小虫在钻动。但他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继续催动仙法。“啊!”随着一声怒吼,他周身光芒大放,黑色魔力与金色仙力交织缠绕,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聂博身形暴起,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般冲向敌军核心。
那魔道头目察觉到危险,脸色骤变,连忙调集力量防御。聂博转瞬即至,手中长剑裹挟着狂暴力量,狠狠劈下。这一剑,蕴含了他毕生修为与此刻燃烧生命换来的禁忌之力,威力惊人。头目仓促抵挡,手中法器瞬间崩裂,人也被震飞数丈,口吐鲜血。
聂博趁势大开杀戒,每一次挥剑,都有大片敌军倒下。他仿若魔神在世,所过之处,敌军望风披靡。北城百姓看到这一幕,眼中燃起希望之光,有人振臂高呼:“恩公来救我们了!”一时间,百姓们的呼喊声汇聚成一股力量,给这死寂的北城注入生机。
可聂博的情况却越来越糟,他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身体好似被掏空,力量在飞速流逝。每踏出一步,脚下都留下一个血印,那是身体承受不住仙法反噬,内脏破裂出血所致。但他没有停下,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光敌军,保北城平安。
敌军被聂博的疯狂反扑打得阵脚大乱,开始四散逃窜。北城守军见机,强撑着伤痛起身,与聂博一同杀敌。在这生死与共的时刻,军民一心,竟将敌军逐步逼出北城。
当最后一名敌军逃出城门,聂博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长剑“哐当”落地。他大口喘着粗气,鲜血从口鼻不断涌出,染红了身前土地。百姓们围拢过来,眼中满是关切与感激。老妇人带着孩童挤到前面,想要搀扶聂博,孩童怯生生地递上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想为他擦血。
聂博看着这些百姓,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轻声说道:“没事……大家都安全就好……”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百姓们惊呼,手忙脚乱地将他接住,小心翼翼地抬往城中唯一还完好的医馆。
医馆内,郎中们围着聂博,眉头紧锁,施针用药,可聂博的气息依旧微弱。北城城主听闻聂博舍身救城,匆匆赶来,站在床边,看着聂博奄奄一息的模样,眼眶泛红,下令调集全城最好的药材,不惜一切代价救治。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聂博昏迷了整整三日。这三日,北城百姓自发守在医馆外,日夜祈祷。孩童们折下纸鸢,写上祝福的话语,挂在医馆枝头;妇人们熬煮滋补的汤粥,端进医馆,盼着能帮聂博早日康复。
三日后,聂博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满屋子关切的目光。他想要起身,却全身无力,城主赶忙上前按住他,说道:“恩公,您莫动,安心养伤。北城能保住,全靠您舍生忘死,您是北城的大英雄。”聂博微微摇头,说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看到百姓受苦,我怎能袖手旁观……”
此后,聂博在北城安心养伤。城中百姓时常来看望,带来自家的干粮、蔬果,还有各种温暖的关怀。聂博那颗漂泊的心,在北城寻得了归宿。虽知自己时日无多,可看着百姓们重建家园,脸上重现笑容,他觉得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而他舍身救北城的事迹,在人间流传开来,成为一段佳话,激励着无数仁人志士守护苍生,对抗外敌,让那缕守护之光,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