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一番,安顿好之后,我们一边紧锣密鼓的开始制办工具,一边到外边去寻找进货的地方。
因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哪里有大市场,且那会儿干这个生意的人还比较多,而那个时候做买卖的人都比较死板,像我们买这猪蹄肘子猪头,只知道上杀猪卖肉的屠夫那里买,除了市场上那些自己杀猪卖肉的,其他地方就一概不知了,虽然一个大市场卖猪肉的连城排,有数十家之多,但每头猪的肉很多,可腿只有四条,而脑袋只有一个,因此那猪腿和猪头绝对就成了抢手货,根本就是供不应求,所以我转了几天,才在离海淀南大街约有十余公里之遥的铁家坟市场,找到了一排售卖猪肉的商户,跟那些卖肉的一打听,人家告诉我说,我们这里每天天亮之前,就有一些专收猪腿和猪头的人,而且连续几年都是这样,你要也想来买,必须要比他们来的更早,且价钱还要出的高才可能卖你。
回来我将情况跟三姐三姐夫一说,又因我在这附近转了几天,只找见这么一个大市场,二者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又急于开张,于是我们便决定,第二天起大早,直奔那个铁家坟市场,以每斤猪腿高出别人两毛钱的价格进行收购。
那日天刚大亮,三姐夫我们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每人驮着半袋子收来的货物,兴高采烈的返了回来,由此迎来了我们生意的开篇。
记得那时刚开始为了省钱,我便跑到北沙滩旧货市场买了一个二手的冰柜,但因为那会儿我对电器也不懂,还被人家坑了,买回来一插电根本就不工作,又花了好几百元让人家换了一个压缩机才能使用。
由于三姐夫刚到北京,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也不熟悉,所以刚开始都是由我出去进货,进完货回来,他们几个赶紧收拾清洗,上午再煮上一锅,我便拉着肉,上市场上去卖,中午回来吃完饭,稍作休息,再拉上一盆肉上街,基本上都是直至天黑,肉卖完了才返回来,时间一长,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后来三姐说她也可以去卖肉,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三姐便代替了我出生意卖肉的工作,而三姐夫经过我一段时间的带领,他也熟悉了套路,每天早晨也能独自去进货了,这时候我便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及睡懒觉的时间,所以每天早晨懒懒的我都起得很晚,但好景不长,尤于货源严重不足,那个铁家坟市场早被东北的几家收货的人占了去,所以三姐夫经常是连续几天都买不到多少货,我只好再次早起,到外边寻找货源,可是转了几天也没能找到一个,能如铁家坟一样庞大的猪肉市场,只能每天早起,跟三姐夫一道,上铁家坟市场与东北的那几名收货的人,赛跑式的争抢着,就是谁去的早、谁出的价钱高,谁就能买的多,因为谁买的多,回来谁就能多赚钱,那个时候,只要你能进来货,做出来就是不愁卖的,基本上每天做出来的货都是供不应求。
就在我们每天努力追逐着奔富的同时,季节交替的脚步也没有停滞,很快便迎来了春末夏初的时节。但北京初夏日昼温差还是比较大的,所以每日天还没亮之前,我们出发时,还是有初春时那股寒气袭人的样子,而奔忙着,进完货回来后,中午又有热如盛夏的感觉,所以在这忽冷忽热中,没有适量增减衣物的我,稍不留神便偶感风寒,那日早晨,发着低烧的我,便没有起床,和三姐夫一起去那市场上进货。约刚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便见三姐夫撅着嘴气呼呼的返了回来,额头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划痕,那身上原本雪白的衬衫,胸前被血水染的通红,只惊的三姐和云大声尖叫起来,躺在床上的我,也一个机灵爬了起来,追问缘由,但三姐夫闭嘴低着头沉吟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急的我们一再连声追问,他才道出原委。
原来那早几年已占据铁家坟市场的东北人,见这段时间因我们的介入,猪腿的行情逐渐上涨,他们收的货也不够卖,所以特别生气,就想将我们赶出那个市场。
其实,可能是他们离市场更近一些,或者是每日起的更早一些,所以我和三姐夫去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已将大多数摊位上的货收完毕,且撤走了,只是有少数人等着卖高价的商户,才给我们留货,所以平常我们碰面的机会不是很多。即使这样,那几名东北的人,也不想让我们在那个市场上出现,所以即使偶尔碰了面,都是以敌对的态度,甚至相互威胁,但谁也不服谁,谁也没有退出市场的意思。
可就在那天早上,三姐夫一人去市场的时候,偏偏又与那几名东北的人碰了面,而原本能吹会擂的东北人,从气势上绝对是胜过少言寡语的三姐夫的,且刚来北京不久的三姐夫胆子又小,在那些东北人连唬带吓的情况下,一个大字儿都不敢吐,那些得寸进尺的东北人,见三姐夫如此胆小怕事,更是来了精神,其中有一人便挥拳打了三姐夫一下,并口出狂言道,从此以后这个市场上,不允许你再出现,否则见你一次我打你一回,恰巧那人指头上带有一枚戒指,那戒指将三姐夫的额头挂了一道口子,所以血也淌了下来,挨了打受了气的三姐夫,也没收到货,便气呼呼的跑了回来,还跟我说,这买卖没法干了,明天他也不敢去收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