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赵旦这一茬算是暂且过去了。大宋还有很多事儿等着他这个官家。毕竟半个秘阁都遭殃了,他再想当甩手掌柜也不行了。鸿胪寺卿王伦当日幸免于难,一早就和段智兴来报,“官家,按照条约,我们和大理的交易又要重新拟定协议了。不知为何,这次大理方面却格外强硬,让臣觉得十分奇怪。”
当然奇怪啦。
大理扶持翁申利,和交趾打生打死,三年下来,金银粮食耗费无算,国内青壮死伤无数。几乎是寸功未建,结果大宋韩秦王一出手。三个月内就把交趾变成了安南路。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觉得宋军恐怖,应该主动伏低做小才对吗?这虚张声势的吓唬谁呢,真以为山高川险,能把宋军挡住啊!
赵久看了一下大理方面提出的条件,也觉得不可思议,看下首段智兴欲言又止,道:“段寺丞有话就说,你在大宋落地生根,娶妻生子多年,朕早已经把你当成大宋自己人了。”
段智兴心头一热,赶忙行礼道:“官家,有一件事您可能知道,臣的亲祖母,也就是大理的王德妃去年冬天去了。段国主悲痛欲绝,又加上这些年励精图治,却总是抵不过天灾人祸,心灰意冷之下已经准备传位。偏偏他的子嗣众多,争夺也十分严重,而且大理高氏南北两宗也是夺权的厉害。臣大胆猜测,这绝对不是他们任意一方的意思,而是有人想故意搞坏大理和中国的关系,从中牟利。只是,既然能以国书的方式发出,那就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只是臣离开大理已经多年,实在不知道是何人的手脚。”
赵久也知道,大理国内势力错综复杂,段家、高氏、董氏,还有西边的黑蛮杨氏,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不过,所谓大国的实力,就是任你如何阴谋诡计,我自岿然不动。因为你要瞎搞,损失的是你自己。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把这份国书打回去,就说朕的意思,这上面的条款,大宋一条也不同意。要么他们重新拟了再来,要么。榷场关闭,大宋停个一年半载的,顶多是商贾受点儿损失,我看大理卖不出茶叶和烟草和铜铁,还活不活了。”
王伦等人当然称是。赵官家又想了想,手指在御桉上划拉划拉,又道:“不过,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安南新收复之地,广南地区人口又少。传喻两地的经略史都要打起精神。另外,在安南的1万驻军,本是要撤回五千的,也先留一留。至于粮食,今年湖广大丰收,到是不成问题,让李易(安南路经略使)和刘子羽(两湖经略使加靖江节度使)交接。”
等人都退下来了,半边脸还肿着的虞允文上前请罪道:“官家,未能及时将大理内部问题搞清楚,是臣失职。”是的,这一块主要是他的责任。杨沂中的重点在西边儿,虽然杨家一直想和他认亲。
“毕竟千里之外,你也难面面俱到。吴益这些年长进了,他对大理的局势分析倒是挺透彻的,这是他的奏疏,你拿回去看一看。”赵官家一说话,冯益自然从一堆书稿中找到了赵官家要的奏疏,递给了虞允文。
“情报是永远不嫌多,更不嫌新鲜的,这点你要记住啊,不过你这一个月……还是多休息。”赵久本来想传授一点儿后世戴老板的经验,但看着小虞探花那帅气的脸上跟半个猪八戒似的,到底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