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些天难得睡得一次好觉,一夜无梦,早上被歌声唤醒的时候虽然仍然有点昏昏沉沉,但比前几天也已经好太多了。
洗脸刷牙收拾东西,下楼等文玖去食堂,漠然无言做完日常任务,又因为文玖下来的晚所以不能在食堂吃早饭,习以为常地在路上迅速解决完早餐,然后在教学楼前当着检查老师的面把垃圾袋扔到垃圾桶前,上到二楼刚出楼道口抬头就能看见八班门前站着的在一脸严肃地发呆的班主任。
叶问草眼观鼻鼻观心地往前走,省的跟班主任对上目光,然后在路过九班后门的时候开口说了今天跟文玖的第一句话:“拜拜。”
“拜拜。”
往前走从后门进入八班。现在是早上6:30,一眼望去,貌似只有叶问草的位置上没有人在读书。
习惯就好。事实上,按课表来的话,理应是7:00才是早读开始时间,但……
叶问草拿出历史书翻到上次没背完的地方就开始继续背诵。
在叶问草走到自己位置上时,班主任也从外面走进来发呆。郭晓燕老师在讲台上目视前方目光不知道锁定的哪里,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似乎放空了大脑一会儿,然后才开始低头在班级里转悠了一圈,查看大家的读书/背书情况。
叽里呱啦的背书声在晓燕老师动起来的那一刻明显提高了几个分贝。
叶问草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双耳默背着书上的内容,背到一半想不起来后面的内容了,倒是忽然想起来昨天和文玖交流时那令人尴尬的声音。
叶问草下意识清了清嗓子,看着课本念了一遍之后移开视线背了出来。
气息平稳,吐字清晰,声音清冽,是她平时的声音。
很正常。
说起来其实她也不是这些天完全没讲过话,买饭的时候还知道说“要一份xx和xxx”还有一句“谢谢”呢,那昨天怎么会那样呢?
叶问草在浓厚的学习氛围之中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她的声音为什么会那样呢?她似乎在说话时感到恐慌?为什么呢?她当时在怕什么呢?怕自己说错话么?怕自己冷场么?可其实场子早冷下来了不是么?
内心一遍又一遍的诘问让叶问草嘴上机械的背诵声渐渐停止,她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些回想过无数遍的糟心事,温故而知新,叶问草总能在那些反复出现的回忆之中品出更加糟糕的味道。
班主任从身边路过,第六感敏锐的她下意识翻了一页课本掩饰自己没在背书的心虚,嘴巴也下意识张开,念着不知所云的东西,直到大脑终于发现视网膜上呈现出来的东西跟发出来的声音并不相符合,叶问草才从那种奇怪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猛地晃了晃脑袋,一看手表,已经6:55了,她早该在6:50就在黑板上写好今天语文的早读任务的。
唉。
唉声叹气地起身,然后小声请旁边的陈春燕给自己让让椅子,叶问草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漂亮的小楷时,脑子顺着无数的回忆捋着思路,最终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
她什么时候能跟文玖绝交呢?难道真的要遵守那个莫名其妙的承诺么?说起来她真的要掰的话除了文玖谁又知道她违约了呢?再说文玖都未必记得那个傻的冒烟的承诺。那她在等什么呢?可是……
粉笔最后在黑板上一定,以一个实心的句号完成句子的收尾,落下簌簌的粉末,让叶问草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叶问草咳嗽着下了讲台,在陈春燕给她让位置的时候道了声谢谢,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而一直以来逃避的核心问题就这么悄无声息又大大咧咧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承认吧。你根本承受不了孤身一人时被人凝视的视线。
叶问草讨厌被同情。
她不
这是这些天难得睡得一次好觉,一夜无梦,早上被歌声唤醒的时候虽然仍然有点昏昏沉沉,但比前几天也已经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