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重瑞拿眼迅速扫了众食一下,见众食客虽恢复了闹哄,但仍有不少食客望过来,低头窃窃私语,他不由微笑道:“柳烟姑娘不是咱们变成了要猴的,而是沾了店铺掌柜的光,激活了众食客的好奇之心。”
耶律柳烟概叹道:“衣冠明身貌盖拙,世人素喜以衣、貌取人,殊不知褴褛衣服曾经包裹过多少盖世英豪枭雄,度过艰难困苦的岁月。。。。。。唉,只可惜委屈杨大哥了!”目光一转望着杨再兴,眸珠子里泛?脉脉柔情。
澹台重瑞经过这段日子和杨再兴、耶律柳烟相处,才知晓耶律柳烟的意中人是杨再兴而非宇文煜,现见她借话示意,也就知趣闭口不说了。
杨再兴冷眼斜视着还在偷窥他们的食客,不以为然道:“柳烟姑娘,杨大哥只是一介保家卫国的武夫,谈不上盖世英豪枭雄,你别给杨大哥脸上贴金,教世人贻笑。”
耶律柳烟道:“柳烟可不管世人怎样评说,杨大哥在柳烟的心目中,永远是个盖世英雄好汉!”
杨再兴说不过她,无奈摇头笑道:“随你。。。。。。。”刚开口说话,忽瞥见坐在对面的澹台重瑞向他挤眼晃手,杨再兴忙顿住话语,扭头环顾,却见刚才那伙计双手端着托盘,给他们送饭菜来了,这时恰好来到他身旁。
杨再兴连忙挪开身子,腾出一点空间,给店伙计上饭菜。
店伙计走上前,点头致谢道:“客官通晓人情世故,好人呐。”借势把托盘放到桌面上,双手小心地端出饭菜,一一有势摆放。
刹那间,大碟盘盛着的“七香药材炖牛肉”那独特诱人的郁香飘散开来,令杨再兴、耶律柳烟、澹台重瑞喉咙里唾涎水,咽上咽下食欲大开。
店伙计上完菜肴,转身就要离开,杨再兴见店伙计要走,心里一慌,急忙笑道:“兄弟别急着走,大哥三人初来乍到贵地,难得遇上像兄弟你这样热心肠厚道之人,要是你不嫌弃大哥三人是叫花子,可否赏个脸坐下来喝二盅,叙叙生活的艰辛不易?”他本来想要向店伙计打听拓跋盼“魔蝎堡”的处地去向,可想想如果自己开门见山询问,倒让他警觉到自己心怀不轨,便临将改口,等恰当时候再问。
这伙计虽说在店铺当伙计,但店铺掌柜很吝啬,不曾舍得把店铺里的佳肴美酒,分给店铺的伙计吃喝过,故他从未有“口福”吃过“七香药材炖牛肉”。
店铺伙计见杨再兴邀请,满目诱惑地瞅了瞅桌面上大碟盘里的“七香药材炖牛肉”,颈脖喉结频频滑动,嘴唇上下嗫嚅着,心里有一百个愿意,但又担心和客人喝酒给掌柜逮住扣除月薪,不由得抬头偷偷观望了掌柜一会,思量几番后,最后咬咬牙根微笑推辞道:“多谢大哥盛情邀请,可小弟没空吃,眼下前面还有几桌客人候等小弟上菜,你们自己吃吧。”
杨再兴察言观色,揣摸得出店伙计是害怕掌柜的推托说辞,便灿笑道:“怎么了兄弟,瞧你一脸犹豫,怕是陪大哥喝酒,让掌柜看见找你茬吧?呃,怪不得,刚才在外头与大哥谈论“魔蝎堡”之事,掌柜都不给你好脸色,窥豹一斑,由此看来,掌柜的人品也好不到那里去。”
店伙计又偷窥了掌柜一眼,竖起大拇指,笑赞道:“大哥真好眼力,一看就知道掌柜不是个省油的灯。”
杨再兴哈哈一笑道:“歪打正着乱猜的,唔,兄弟,大哥尚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你。”
店伙计不加思索道:“大哥有啥事不明白说来听听,只要是小弟知道的就告诉你。”
杨再兴心里窃喜,表面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道:“也不是什么事,大哥就是不明白,掌柜那么畏惧“魔蝎堡”堡主拓跋盼,难道他、他曾给拓跋盼揍过不成?”
店伙计闻言眉头一皱,面露难色,沉默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噢,大哥不晓得其中缘由,切莫胡言乱语,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再兴故作不解,紧紧追问道:“那为何掌柜为何一听到“魔蝎堡”便慌了神似的?”
店伙计又再次瞟瞟掌柜,稍作思索,深吸一口气道:“据小弟所知,其实掌柜和“魔蝎堡”堡主拓跋盼同是西夏党项皇族,但掌柜家道中落沦为平民;而拓跋盼家道富裕,又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楚王任得敬有来往,因此掌柜对拓跋盼心存忌惮,故大哥刚才在门口提起拓跋盼,掌柜避而不搭理你情有可究。。。。。。至于掌握这家店铺,在西夏国的江湖黑白两道,都敬他是皇族身份,皆都给他几份薄面。。。。。。那几个地痞,在掌柜面前连个屁都不是!”他话末之言,也许是发泄个人私愤。
杨再兴狡黠一笑,不顺他的话说他的事,而是依着自己所要打探“魔蝎堡”的目的,改换话题道:“兄弟你口口声声说“魔蝎堡”堡主拓跋盼,那他的“魔蝎堡”肯定是座金碧辉煌、风景美不胜收的府邸吧?”
店伙计有几分聪明机灵,他听了杨再兴的话,有点讶异道:“咦,大哥怎会知道拓跋盼的“魔蝎堡”是座金碧辉煌、风景佳美的府邸?”眼珠疾转,盯住他一脸疑惑。
杨再兴微微一愕,想不到自己胡编瞎猜竟然会真的说中,让店伙计顿生狐疑,好在他有沙场作战临时改变方案的非凡神速思维,须臾忖吟掠思之间,省起店伙计刚刚说过的话,不楚绽颜笑道:“怎么,兄弟适才不是说拓跋盼家道富裕,又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任得敬,拓跋盼两者兼而有之,那他的府邸肯定气派非凡了,对不?”
店伙计“哦”声,拍拍脑袋,笑道:“不错不错,有说过,但风闻拓跋盼的府邸“魔蝎堡”,曾经是先帝李元昊建在贺兰山寻欢作乐的行宫,小弟未曾见过也没有去过,不知是真是假。”
杨再兴、耶律柳烟、澹台重瑞听言暗地一惊,不自觉对望一眼,彼此心里对拓跋盼的底细,粗略有所了解。
耶律柳烟被他们瞧得不好意思,眉目一弯“扑哧”伸袖遮掩失笑道:“杨大哥、澹台将军咱们变成耍猴的了,让众食客看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