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季默一脸不信,“那陛下为何要写遗书?”

“刀剑无眼,朕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就算他真的这么倒霉,也得让好哥们知道自己把宫中的宝贝藏在哪了,郦黎想。

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onepiece,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外人。

郦黎写完最后一笔,长吁一口气。

感受着指尖的刺痛,虽然知道不太卫生,还他是忍不住低头伸出舌尖舔了舔,俊俏秀丽的落尾眉微微跳动,眉头蹙成一团。

“疼死我了……”

季默慌张转身:“臣为陛下去找药——”

“不必了。”

郦黎放下手,走过来,把遗书郑重交给季默:“如果朕有个万一,记得把这封信交到你主公手上,叫他为朕……”他本想说报仇,但想了想又改口道,“叫他为朕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季默眼眶通红地看着他,颤抖着收下了血书。

郦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跺了跺跪麻的脚,抬头冲季默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成败在此一举,”他说,“通知李臻,告诉他,能不能当上国师,就看他今晚的表现了!”

*

“车里的人下来!”

城门处,相国府的侍卫拦住了即将出城的沈江,并喝令马车里的人一并下来,接受审查。

卫尉府的长孙媳妇抱着怀中哇哇大哭的孩子,慢慢下了马车,低头冲那人福身:“大人。”

幸好,她的神色还算镇定,不至于叫人一眼就看出异样。

寅时快到了,沈江赶紧又往那侍卫怀中塞了两块碎银:“大人,这孩子是我家老爷的遗腹子,所以得一并带回老家,还望行个方便。”

但那侍卫还是纠缠不休:“遗腹子?该不会是京城中哪位官员的家眷吧?相国可是说了,国难当头,但凡有官员家眷敢私自出京,这可是进天牢的大罪!”

“真不是,真不是,”沈江苦笑道,“小人怎么敢伪装身份骗两位大人?再说了,这京中哪家大官不是妻妾成群,后院子孙满堂?小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带着夫人幼子上路,也不怕叫土匪半道劫了,白白葬送了全家性命。”

但沈江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如果这人再继续拖延下去的话,那自己也只能……

“二位大人,”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夫人是在下的邻居,在下可以为他们作证。”

沈江后背一僵,转身却看到一位青衣文士冲着自己淡淡一笑,又对相国府的侍卫拱手道:“出门靠朋友,在家靠邻里,大人给在下一个薄面,令公子在书堂赊的账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若雪先生?”那侍卫也愣住了,“你就住这家人隔壁?哎呀……”

他的态度一下子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尤其是在听到吴盐说免账的时候,立马变得善解人意起来了,“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多了,若雪先生的邻居,肯定不是什么官员家眷,走吧走吧,正好寅时已过,咱们该关城门了!”

“多谢大人通融。”吴盐笑道。

沈江出城之后,回头望着紧闭的城门,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们居然就这么出来了?

就连排在他们前面的,都还有好几位没能顺利出城呢。

那位若雪先生,他跟在陛下身边的时候也听过一次,只是一直未曾有见面的机会。

他为何会知道他们今天要出城,还特意站出来帮了自己一把?

沈江驾着马车往前走了几里路,心中仍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出城不久,天便黑了,暮色如樊笼被覆四野,天空中飘起了冰凉的雨丝,似乎有逐渐下大的趋势。

沈江皱了皱眉,从马车里翻出斗笠蓑衣,披上继续赶路。

雨幕遮蔽了他的视野,忽然,前方的黑夜中亮起一串星星点点的火光,似乎是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在远处活动。

“吁——”

沈江立刻勒紧缰绳,准备调头避开。

可别真遇上什么山贼土匪了!

不过沈江并不担心对方会发现他们,因为京郊的土匪大多只是流民作乱,根本不成气候。

然而这次还真叫他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