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三人舍命开路,十丈距离眨眼已经掠过,剩余六人已经冲到长杆之前。
小六子等五人毫不犹豫,三人跃下城堞,三个锅盖围成一圈,小六子和另一人站在城堞之上,也是手持锅盖,将长杆护住。
独眼三哥身如狸猫,双足一蹬,已经飞身而起,一跃二丈,双手攀住长杆,双腿一摆,头前脚后已经挂在长杆之上,手脚并用,快速向杆头爬去。
周围金兵一拥而上,举枪猛刺。小六子五人缩在锅盖之后,这五个锅盖显是特制,金兵长枪刺来,根本无法穿透。那金军指挥将官却是毫不着急,看着部下围攻。
实际小六子二人站在高处,身后空空荡荡没有依靠,挡不住金兵长枪,此际全靠下面三人遮挡。
这三人要护着上面两人,锅盖抬起,金兵立刻持枪刺向大腿。三人中立刻有两人挂彩。
说来这不过短短两息时间,独眼三哥已经向前爬了二丈,这长杆是越来越高,粗如人臂,越向上爬越是费力。他此际已经远离城墙,离杆头不足一丈。
金军指挥将官冷冷一笑,喝令道:“放箭!”先前有小六子等人阻挡,城头高处的弓箭手还射不到独眼三哥,此际已在射程之中。
所谓夺头之战在这将官眼里根本就是一场玩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爬上长杆,根本就是个箭靶子,只要将他射死。城上其余几人更是任人宰割。
三十余名弓箭手就站在城楼顶上,居高临下,距独眼三哥不过十七八丈,这个距离对金兵箭手而言,简直如探囊取物。
三十余只羽箭呼啸而至。“夺夺夺夺夺夺”一阵急响。这第一轮箭雨竟是未中!
那将官“放箭”两字还未出口,三名城堞下的汉子也翻身上了城堞,三人并作一排。小六子和另外一人,毫不犹豫,翻身踩在三人肩上,高举锅盖,化身为盾,竟勉强将这一轮箭雨挡住。
一多半箭都射在小六子两人身上,两人没有出声,既无惨呼,更无豪言壮语,无声无息,翻身坠落。
三十余弓箭手手上不停,第二轮箭雨已到,这一轮羽箭无一落空,尽数钉在其余三人身上,三人齐齐坠下城楼。
独眼三哥已到杆顶,第三轮箭雨射到。独眼三哥缩头俯身,整个身躯都躲在背后锅盖之下,箭雨密集,几乎都被锅盖挡住。
独眼三哥一伸手已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在面前绳上一抹,那布上裹的都是灯油。
城下百姓此际都是直愣愣的看着长杆尽头。电光火石之间,九人已有八人毙命,只求为独眼三哥争取这一息时间。
独眼三哥已是飞快,左手抹过,右手已经掏出火折子。
弓箭手已经射出第六轮箭,大半射中锅盖,另有七八根射中独眼三哥垂下的双腿,一根射中左手。
这个距离的箭矢,威力巨大,射在厚木锅盖上也险险能穿透,射中人身,更是锐不可当,有两根羽箭甚至直接透体而过。
独眼三哥双腿大块的肉翻出,鲜血如雨一般自空中洒落。他紧咬牙关,已经晃着了火折子,朝绳上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