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几位师兄各怀绝技,唯独无一人擅长赌技,盖因顾敬亭对赌博一事深恶痛绝,寒来谷也禁绝赌博,潜移默化之下,沈放实不愿赌,道:“这如何使得。”
纥石烈光中只道他是不好意思,笑道:“区区小数,不足挂齿,但博一乐。”
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好个但博一乐,欧阳公子,我等看着心痒,也想加上一注,如何?”却见从人群中走出四五个人来,为首一人,是个四十余岁的大汉,一身锦袍,满面红光。
欧阳宗言一眼看到,喜上眉梢,拱手道:“原来是陆大叔、何大叔、宋大叔、刘大叔、管大叔,几位怎在这里?”
为首大汉哈哈大笑道:“咱们几个闲来无事,也来燕京开开眼界,这得意楼岂能不来,谁想与欧阳公子碰上。”
原来这五人都是南域福建一带的帮会首脑,与欧阳家关系匪浅。为首之人乃是福建“下九流”的帮主陆平仲,其余四人分别是,温州龙虎堂的帮主何青,福州铁鲨帮的帮主宋远遥,建州血手会的帮主刘自在、衢州黑虎堂的帮主管云。
这些个帮派都是扎根当地多年,实力也不容小觑。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取消海禁。南宋时虽有反复,但总体而言,沿海一带商贸繁盛,福建沿海一带也因此富庶。这几个帮会也都是赚的钵满盆满,个个肥的流油。
福建欧阳家在福建一带说一不二,这几个帮会都要仰仗鼻息,此刻出来,自然是为欧阳宗言帮衬。
欧阳宗言故意皱眉道:“只是我等乃是对赌,并无庄家设局,不能傍猜,倒要叫几位扫兴了。”傍猜即是闲注,别人掷钱,你把注押在他身上,赢了跟着嬴,输了也跟着输。
陆平仲哈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欧阳公子出手,我等乐得坐着数钱,我们每人出十万两,都算在公子这边。”
欧阳宗言心花怒放,面上却作愁容,对沈放道:“沈兄,这几位都是同乡前辈,盛情难却,这五十万两……”
花轻语眉头一皱,这赌局还未开始,对方赌资却是水涨船高,分明是借势压人。两家赌博,自家连赌资也凑不齐,那还赌什么赌。
林怀玉也是皱眉,她林家富可敌国,但此处毕竟不是临安,她又是未曾继承什么家业,手中无非是些零花钱。几千两还好说,这数目变成五十万两,饶是加上林怀风两个。此际也拿不出来,只好又去看纥石烈光中。
纥石烈光中却也有些惊讶,这五十万两银子,自然难不倒他。但他祖父纥石烈良弼起于寒素,致位宰相,朝夕惕惕,尽心于国,为官清正,居家清俭,待人宽厚,亲旧贫乏者周给之,闻名遐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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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若是在此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与人赌博,怕天不亮就传的满城风雨,家祖清誉却容不得他任性而为。况且以他看来,此间分明是年轻人意气之争,未免幼稚。
正犹豫间,忽听一人道:“天下少年英雄齐聚于此,也是难得一见,咱们几个不妨也凑上一局如何?”却是从楼上下来一群人,前面一人年过六旬,花白胡须,竟是沧州六合刀的当家赵无极,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人,正是开封魏汝刚、京兆南雄泰。三人身后更是跟了七八个青壮汉子。
几人下楼,却是直朝萧平安而去,赵无极哈哈笑道:“萧兄弟,成都一别,愈见雄姿英发啊。”
萧平安连忙还礼,心下却是丈二金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三人与自己并无什么交情,若论过往,自己还曾一掌打伤了这赵无极。但此际三人却是一副相熟的故交模样,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着实叫他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