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杰面色一寒,对沈放道:“臭小子,再去寻几张椅子来。”
沈放岂会鸟他,装作没听清,面露难色,道:“这半夜三更的,我到哪里去给你寻棺材?”
宋仁杰大怒,道:“竖子敢尔!”
谢疏桐干咳一声,却是用上了内力,震得火把都是一晃,道:“宋兄又何必跟后辈一般见识。”
宋仁杰皱眉道:“谢兄是要护着这两个小崽子了。”
谢疏桐和风危楼都转过头去,显是不屑理他。
晏苍然心中暗骂:“你这厮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么问不是把人家主动朝那边推。”自己也装作没听见两人争吵,却望望柯云麓,面带笑容,上前一步,道:“这位是?”他手上作揖,却是暗带内劲。
晏苍然也是精明,一眼瞧出柯云麓与沈放几人并非一路。他时隔多年再入江湖,很多人都不认得,看柯云麓也是陌生。眼下谢疏桐和风危楼都有座位,自己难道真能站着。杨熏炫和宋仁杰两个是指望不上,不如自己想想办法。他手上作揖,大袖一拂,一道劲风,直扑柯云麓前胸。
柯云麓见他过来招呼,便即留心。晏苍然不认识他,他却也不认识晏苍然。但能与谢疏桐、风危楼并肩,想也绝不会弱。见他果然借机发难,冷冷一笑,也不起身,也不抵挡,待那劲气及体,真气鼓荡,肌皮登时坚硬如铁。
他自经丧侄之痛,变回孤家寡人一个,也拼死钻研《天地无情极》,虽未走上正路,却也武功大大进了一步。否则大荒落见他,也不会又起招揽之心。
晏苍然劲力打个正着,柯云麓动也未动。
晏苍然稍显惊讶,自己虽未尽全力,此人不动声色,硬接一记,这功夫也是不弱。
柯云麓本想立刻开口说话,张开嘴,胸口竟是一滞,原来晏苍然随手一拂,竟还暗藏了一道内劲。好在这股劲力更弱,柯云麓微微一顿,道:“老夫柯云麓。”
人的名,树的影。柯云麓曾任玄天宗江南西路堂主,江湖上自然算一号人物。晏苍然虽未见过,但也闻名。呵呵一笑,拱手道:“原来是玄天宗的朋友,幸会幸会,老夫晏苍然。”
柯云麓欠身还礼,道:“久仰久仰。”这人上来就想抢自己椅子,可不能与他太过客气。晏苍然?这名字好像也有些耳熟,莫不是“一意孤行”?他不是退隐多年了么?
两人打个哈哈,彼此心照不宣。
晏苍然再出江湖,便在翼王府做事,消息也算灵通,也知柯云麓如今已退出玄天宗,似乎还闹的不大愉快。
杨熏炫在临安许久,对沈放与柯云麓的过节更是知道的清楚明白,笑道:“柯兄别来无恙,令侄之殇,我等也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