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道:“萧施主双拳为螯,沈施主宝剑为刺。蝎子与敌对战,都是以双螯防御,尾针攻击。首尾相顾,周转自如,攻守兼备。”
德元道:“确是个初具雏形的阵法,一攻一守,倒也巧妙。但毕竟两人成阵,若这么容易就能对付斗力境顶峰高手,未免太过儿戏。”
德永道:“一个斗力境下段,一个中段,联手竟能硬撼斗力境顶峰。咱们的这些老眼光,也该变一变了。”
德宏道:“螯要硬,刺要利。萧施主内力深厚,守御之强,沈施主审时度势之机变,意剑之犀利。同辈之中,已不作第二人想。这两人配合,也是相得益彰。江湖中若想再找出这么一对……”微微摇头,未尽之意,也是不言自明。
德闻微微点头,道:“这想必又是沈施主的妙招,此子计谋百变,不管形势何等之难,总有应对之法,殊为难得。”
德胜道:“我瞧还是萧小子实打实的阳刚功夫,更符我少林派的胃口。”
德颂笑道:“你看上了又如何,咱们还能抢衡山派的徒弟不成。”
周围几僧,都是忍不住发笑。
场上邱步云也已看出奥妙,眼前这两个小子,竟是结成阵势。江湖上自也有多人联手的阵法,天台剑派便是精于此道。但两人成阵,却是闻所未闻。
两人合击,屡见不鲜,但若要成阵,不免勉强。
可眼下千真万确,这两人真的两人成阵,而且攻防一体,首尾相顾,粗糙却不简单,颇是有些味道。
邱步云连下杀手,竟都是无功而返。萧平安主守,不管他如何出手,这小子总能第一时间上前牵制。沈放躲在他身后,立刻出剑袭扰。自己畏惧他宝剑锋利,每次都不能全功,也就伤不得萧平安。
这两人战法,看似简单,实则凶险无比。萧平安一招失手,招架不住,或是沈放慢上一步,两人都要遭受重创。
这两人如同走在刀锋之上,匪夷所思的是,又战了小半刻钟,两人竟是如沙漏一般精准,半点错也不曾犯过。
邱步云妙招迭出,可就是战两人不下。
看萧平安与沈放都已经气喘吁吁,出手越来越是勉强。但十数息前摇摇欲坠,眼下还是摇摇欲坠,没有一个真的躺倒下去。
邱步云也觉愕然,这两个小子明显已无气力,脚步都已歪歪斜斜,怎还能守御的住,反击的出?自己再打片刻,这两人会不会活生生累死?可就便累死,这两人是不是也不会投降?
墨非桐身旁,阴长生默然无语。他脑海中是否想起那个暴雨山中,狼狈不堪,但却坚韧无比的萧平安。
沐云烟与云锦书也是无言,两人想的都是,成都府外,萧平安恶战蔡夜阑,也是如此的不屈不挠。
小主,
花轻语双目微湿,她想到的,却是病榻之上的沈放,那个曾经失去所有,一蹶不振的废人。
柴霏雪心中却在自问,若眼下场上的是我,我是否也能坚持到这一步。去岁自己府上,那个轻易不让旁人涉足的小院,整日整夜,有野兽呜咽之声。府里的下人们都说闹鬼,不敢自那里经过。什么样的苦楚,让铁一样的少年也出声哀嚎。又是什么样的理想,叫他能坚忍下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天上雪花渐小,稀稀落落,天空仍是阴沉,但天边终见一丝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