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来福面色大变,连连摇头。
沈放道:“不说也罢。”
程来福心头一宽,还没明白这恶贼怎如此好说话。忽然下颚和双颊处同时一麻,自己下巴已经搭了下来。随即右手一阵锥心入骨的剧痛,眼前一黑,险险晕了过去。他想张嘴大嚎,喉咙里只有嗬嗬声响,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来。鼻涕眼泪,一脸都是。心中恐惧,无以复加。这人二话不说,把自己一只手掌捏的粉碎。这人怎如此厉害,如此狠毒。
沈放遮着面孔,只露一双眼睛,更显冷酷无情,慢慢道:“不说就不说。但你既然敢拂我之意,我要先掏出你的肚肠,喂你自己吃下,然后再将你碎尸万段。”
程来福大睁双眼,连手上的伤痛也顾不得了,先前说碎尸万段,他还不信,此际再无半点怀疑,这恶贼定是说到做到。口不能言,急的两眼直翻。
沈放道:“你想说话?”
程来福连连点头。
沈放道:“你想喊人进来救你?”
程来福连连摇头。
沈放道:“你愿说你主子姓名?”
程来福稍一犹豫,看沈放一双眼睛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登时什么都顾不及了,重重点了点头。
沈放手腕一翻,给他下巴合上,两边“地仓穴”上揉了两下。
程来福小心翼翼,张口果然已能出声,停了一停,仍是不敢说出那人名字,抬头又见沈放眼神,打了个寒颤,终于低下头去,声如蚊呐,道:“是静斋先生。”
沈放大吃一惊,一时竟是呆了一呆。这胖子吓的厉害,可还是未敢直接报那人本名,而是投机取巧,说了名号。旁人沈放或许不知,但此人却是有过交集,虽未蒙面,却知他底细。只觉匪夷所思,道:“史弥远?”
程来福浑身一抖,急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忽然眼泪纵横,滚滚而下,道:“好汉,不是我说的。你可千万莫说出去,我一家老小……”
沈放强压心头火气,他万想不到。这以粮食资敌的主谋,竟然是朝廷命官,更是与自己还有些交集之人。临安流民营,史弥远正是主事的长官,事后还因此加官进爵。道济大师还说,此人有见识有本事。自己也道他是忠臣之后,或许还是个好官。今岁又听闻此人与杨皇后勾结,乃是朝中的主和派。但不管怎说,他终是大宋的官员,怎能干出此等事来!
深吸一口气,道:“你们怎么勾搭上的,说个清楚明白。”
程来福一咬牙,此事也无对证,你敢宣扬出去,我看也无人敢信,万事保命要紧,道:“我家主人与金国翼王爷有些交情。这前不久,翼王派了个姓彭的过来,跟我家王爷说买些粮草。”
沈放惊道:“彭惟简?”海棠书屋
程来福也吃了一惊,道:“你怎知道?”
沈放道:“我自然知道,你继续说。”
程来福忽然惊恐,道:“你是韩大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