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有人将那程来福自屋内救出。
程来福竟是认识泥庞古,跑出来,扑倒在地,鬼哭狼嚎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芝麻山的恶贼常威干的。这贼人好不凶恶,进门就对我一通好打啊。”
泥庞古大奇,正要再问。忽然东边杀声震天,马蹄声轰轰,雷鸣战鼓一般。
泥庞古神色大变,急匆匆上马,奔出院去。
沈放也是惊讶,跟出院外。外面道上,士卒奔走,也无人顾他。向东而去,走不多远,就见前面一队人马,正冲杀过来。当先一人,身贯铁甲,却是未戴头盔,满头白发,夜色之中,分外显眼。手持长枪,挡者披靡,竟是毕再遇账下大将庞定安。
沈放一眼认出,也是惊讶,难道宋军在今晚袭营,哪有如此巧的。
粮仓失火,周遭金兵都已知晓。人人心虚后怕,都以为敌人来袭。待到真见了宋军,斗志全无。夜间众将都惊粮仓被烧之事,有心警惕敌袭的智将少之又少。以致军中也无人约束,一触即溃。
不管如何,沈放也是高兴。见庞定安驰骋冲杀,转眼又向镇南。当即抢了匹马,自后追去。不多时自后追上,道:“庞将军。”
庞定安白发老将,老当益壮,正杀的兴起,猛回头来,见是沈放,一脸错愕,随即却是狂喜,道:“沈兄弟,是你!这火是你放的?”
沈放道:“顺手给他点了,你怎会在此?”
庞定安一枪将一名金兵戳倒,道:“将军见这边粮仓起火,言道寻常走水,不至如此大火势。看方位,营中动静,更不似诱敌之计。机不可失,立刻派我与禄将军带骑兵冲杀。”
沈放佩服,道:“毕将军真用兵如神!”
庞定安哈哈大笑,隔着马鞍给沈放肩上来了一拳,道:“兄弟你才是出人意表,前日刚刚立功,今日又有此奇迹。万马军中,单枪匹马,做下如此大事。老夫当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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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一人道:“回去再说,此番闹的也是够了。”一将策马并行,正是禄广阙到了。
三人调转马头,身后军跟随而上,一路向东杀将回去。就见一路之上,不断有宋军骑兵汇入,少着十余人,多者数十人。看似无序,却是有条不紊,一丝不乱。汇入大队,前翼后翼,左右两翼,各司其职。大队在偌大金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势如破竹。
沈放心下叹服,庞、禄两将这带兵之能,也是非同小可。
冲杀数里,也不过一刻多钟。不多时,大队已经脱了金兵大营。纵马又驰两三里,已经到了六合城。
六合城下,一片狼藉。护城河的水果然溢了出来,离城一里多之内,尽是烂泥。烂泥和城池之下,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箭矢、刀枪、旗号,尽在诉说这一仗的惨烈。
城门前吊桥已落,大军半步不停,风卷般驰入城内。
城楼之上,毕再遇、柴霏雪、许俊、康宝、索猛、冀进德等人一个不少。见了沈放,就连毕再遇也是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