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蕃哈哈大笑,转过身来。秋夜蓉滑步返转,双手连拂,掌影飘飘,罩向朱之蕃。
莘瑶琴见秋夜蓉忽然暴起,心头一喜,还道秋长老终于疗伤完毕,腾出手来,要教训教训这讨厌的胖子。秋长老乃是如今翠羽楼第一高手,打个走路都费劲的胖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看两人交手数合,面色慢慢沉了下来,即便她不懂武功,也是看出,落于下风的却是秋长老。
屋内狭小,又是家具摆设,几无回旋余地。朱之蕃这般的胖子,本该处处掣肘,可打斗片刻,反是秋夜蓉两次带到桌椅。
秋夜蓉额头见汗,脚步也是虚浮。朱之蕃脚下轻如棉絮,手上却是虎虎生风,竟是鼓足内力,强攻之势。
秋夜蓉连连后退,被逼到墙角,闪避不及,被迫伸掌相接,掌力相交,秋夜蓉身子猛地一挫,重重撞在墙上,竟是吃了大亏。
朱之蕃一招得手,却不追击,回退一步,嘿嘿笑道:“承让承让。”
秋夜蓉嘴角有血渗出,满面怒容,道:“你使得什么手段!”
朱之蕃笑道:“一日醉啊,两位走南闯北的,怎这点见识也没有。哎,其实也怪你们不得,这一日醉混在糖炒栗子壳上,烧出气来只有栗香,可是效果更佳,除了本公子还有谁能想到。还有这栗子壳上有药,栗子肉里便是解药,你们说妙也不妙?”
秋夜蓉只觉丹田一口气始终不得凝聚,一身功力半点使不出来。知这胖子耐心解说,无非是想继续消耗时间。这一日醉名满江湖,无色无味,最是难防。中招之后,内家高手,一日之内,内力全无,拖的越久,四肢越是松软,直至如同烂醉。面前这胖子武功更是出乎意料之外,放在年轻一辈当中,也是少见的高手。自己孤注一掷,想快速擒下此人,却是力有不逮。眼下只有勉力支撑,盼曲门主速速回转。忽地怒道:“你敢!”
朱之蕃一边说话,却已退到屋中,此际忽然窜出,直奔冯从彤,一脚踢出。
冯从彤也有防备,奈何内伤不轻,全力运功压制,动弹不得。见他飞足踢来,只得伸臂格挡。“咔嚓”一声,左手小臂桡骨已被踢断,口中更是一口血喷出。她这一下牵动肺腑,内伤跟着发作。
秋夜蓉飞身来救,却是已晚。
朱之蕃出手狠辣之极,跟着一掌,正中冯从彤印堂。这一掌他劲力全发,冯从彤只闷哼一声,后脑撞在墙上,竟是脑浆迸裂,登时死于非命。
秋夜蓉又惊又怒,实不敢相信此人竟下如此毒手。事已至此,那是再无言和可能,自己只有勉力支撑,希望曲门主能及时赶回。她与冯从彤之前虽是分属两派,私交却是甚笃。好友在面前身死,一腔悲愤之意爆发,内力虽不得聚,出手却是快了许多。
朱之蕃沉着应对,只守不攻,有意消耗秋夜蓉力气。
秋夜蓉知道眼下形势命悬一线,出手尽是狠辣毒招。两人武功原本差距甚大,她全力之下,朱之蕃频频中招。但他皮糙肉厚,即便无有真气护身,秋夜蓉拳脚打中,也直如挠痒痒一般。甚或拳脚打中,隔着衣服,都能见朱之蕃身上肉浪滚滚。除却双目,下阴,这胖子身上,竟无一处吃力。连关节、穴道都被层层包裹在肥肉之间。
朱之蕃尽落下风,却是满不在意,见招拆招,实在躲不过,便将肉身来挡。他三百多斤的身躯,在斗室之间,却是灵活之极,不断借桌椅闪避。秋夜蓉焦急,将桌椅尽数打翻,斗到狠处,连一个火盆也朝朱之蕃踢去,朱之蕃轻巧闪过。
莘瑶琴花容失色,两人声势吓人,她只得躲到床尾之后,靠墙而立。而那老猿,也早窜到靠墙的柜子之上。
两人恶斗不止,秋夜蓉手脚渐慢。
莘瑶琴忽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杀萧平安是么?我等与此人并无瓜葛,你杀了他好了。”
朱之蕃回道:“说的不错,此人自以为是,做事说话都是讨厌之极,老子第一次见面就想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