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生四将知道此去再难回到苍木国,也将父母妻儿、侍奉仆从以及仆从的父母妻儿都带了过去,听说一共去了一两百人。西海不知其大其深,在海中也难辨别方向,他们此去生死难料,其实是冒着极大的风险。那一日我本打算前去阻止,无奈被兽山的万兽王给牵绊住了,无法脱身。如今想来,只怕也是苍木的主意,找了万兽王故意跟我为难。”
碧野转头又对杨骆说道:“你先祖杨侍豪当时有一子刚好在我军中效力,他不愿儿子前去涉险,便托我照顾,因此在碧城中留下了你这一脉。好在上神眷顾,他们也在西海之中找到了安身之地,没有葬身大海,血脉都仍有存续。”
杨骆说道:“将军,你说这事与你巡边所发现的异状有所牵连,到底是什么事?”
碧野笑道:“怪我年纪太大,的确是扯得远了些。”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他接着说道:“上一次灵气紊乱,以致四国浩劫,实是因赤炼剑离开阳相位而引起。而我此次巡边,也发现灵气有所异动。刚刚又听李骍说不久前还有几百里外的邪灵进城作乱,古语云‘灵气异动邪灵出’,二者之间必定有所关联。”
“经黄天相观日月星三相以及山石河流变化进行推算,这一次似乎是死极位有极大的变动。好在变动时间尚短,若能补救还来得及,可免下一场人灵界的灾难。”顿了顿,又说道:“而那处死极位,似乎就在楚杨二位小兄弟所处的百花岛附近。”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免紧张起来。
碧野转身看着楚小木与杨斗,说道:“这件事关系着天下苍生,你二位可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么?”
杨斗木然地摇了摇头,说了声没有。
楚小木想起覃冈所说的话,要他千万不可提起古鼎一事,否则有性命之忧。之前他害怕出现意外,便对谁都没有说,这时也猜出那尊古鼎就是规引灵气四神器之一的冥渊鼎,关系到千千万万人的生死安危,便无法再行隐瞒,从头至尾将白逸星误入百花岛,直至盗鼎出逃等有关冥渊鼎的事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至于说出来后会招致什么样的灾祸,那也顾不得了。
众人只听得心惊肉跳,一个个沉默不语,心想这种震动天下的大事,居然与面前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有关。
碧野面色凝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问楚小木道:“你说的那名雪国人覃冈,长的什么模样?”
楚小木细想了一下覃冈相貌,说道:“这人长得极为普通,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当日我们三人在雪国人的商船中被他们用计捉住,白逸星和覃冈二人起了争执,那覃冈发怒之下居然相貌大变。”便将当时情形详细描绘了一番,然而他言语有些笨拙,仍旧有些说得不太明白。
碧野详加追问,细细引导,终于猜出了那人是谁,说道:“我道是谁,原来他就是白雪国的风暴,自称是‘风暴使者’。他也是灵,不是人。这家伙以仁义自居,却又颇多心眼,当年我曾与他有过一次交手,的确很不好对付。然而他却没有杀你们,这是什么原因呢……”碧野蹙起眉头凝神思索。
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是了,我猜他要借你们两个之身,引得我苍木国大乱!”
丁骐问道:“大将军,光是楚兄弟和杨兄弟两个,怎么能引得苍木国大乱?”
碧野说道:“他两个长期接触冥渊鼎,灵体灵质异于常人,厉害些的都能发现,这势必引起古灵或者邪灵的注意,并据此追查冥渊鼎。因此可以说是借他二人之身。当然也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我猜风暴带着冥渊鼎仍躲在苍木国,否则他也不会在西海城上岸。因此这些事迟早会被传到赤沙国、蓝溟国人的耳中。”
桓之铮忍不住叫道:“这个风暴如此狡诈恶毒,倘若被我撞见,定要取他性命,打散他的七窍灵体!”
碧野笑道:“风暴乃是白雪国四大灵王之一,你打不过他的。白雪国的人灵虽然多诈,表面上却常以互爱为宗旨,一般不会胡乱杀人害人。”
李骍忽然想起一事,说道:“那日独脚魈在军营中作乱,其间伤了小木兄弟,居然说什么‘这人身上的血味道很好,我要吸他的血’,难不成那邪灵已经发现了什么? ”
碧野说道:“你说得没错,独脚魈专喜吸食人血,灵力越强者身上的血越是合他胃口。”转头又对楚小木道:“你是不是修炼了灵力?”
楚小木老实答道:“我跟寨中的老槐叔学了问灵术,已开了心窍,并没有修炼出灵力。灵力也能修炼么?”
碧野并不答他的话,说道:“这便是了,你开了心窍后就已经修出常灵体,可在灵境穿行,虽然灵力微弱,总强过平常的凡人;加之从小在死极位附近长大,灵质异常,邪灵自然
“护送花灵的共有鲁杜陶高四生、楚柏槐杨四将以及十散灵。”转头对楚小木、杨斗说道:“这四将之中,柏槐二将是苍木身边的人。楚杨二人则是我军中的兄弟,我想苍木一是为了削弱我的实力,二是知道他二人会尽心竭力护佑花灵的周全,所以也被他给安排去了西海。四生则是苍木国中的能工巧匠,制陶酿酒、织布工造,各有所长。待我知道这些之后,便明白苍木之苦心孤诣,是不会让花灵再回来了。同时也明白了,我与她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想她应该也早就明白了……”语调颇显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