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棍夹拳法,拳夹腿法,打得越发奇快,打到最后,那剑网没成功把梁挽包围,反而是他一个人包围了这剑网。他是七进七出,且每次是浅出浅进,骚扰到了就走,带歪了步法就溜,不硬碰,不直袭,就是打一个措手不及,走一个逃之夭夭。
搞到最后,连颜丹卷这等高手也开始心浮气躁,冷眼厉色起来。
因为这把伞剑不同直剑,它过分柔软、过分弯曲,这种剑的反折是需要特定步法去配合的,否则打不出高伤害。
但梁挽通过不断的身法骚扰,成功打乱他的步法,软剑这东西一旦步法乱了,剑势就摆不齐整,往往一个剑招出到一半就被迫收回,或者被逼变招,而若不变招,软剑就很容易弹回来伤到自己!
所以说我不擅长软剑是有理由的啦,很难的啦。
反正到最后,竟不是颜丹卷主动变招去诱骗梁挽。
而是梁挽以各种身法腿法奇袭,逼得他连连变招!
最高的武学要义不是操控武器,而是操控对手,让对手跟你的节奏来而不是他的节奏走。
我是目光欣慰地看了看梁挽,哪怕腰间的伤口依然疼痛,我仍深有一种半路徒弟出家,师父看得开心的感觉。
不过靠这种打乱节奏的骚扰式打法,他是可以让对方失衡失度,可最终致胜的一招,却不能靠骚扰。
颜丹卷发现剑网被如此重重克制,立刻明白是我在背后指点教导的缘故,拿眼刀子戳着我,脸上一下子就拉了五层冷灰裹泥一般的激怒。
“聂小棠,你倒是教的好剑法,看的一场好戏啊!”
他恶狠狠念到前三个字的时候,已转剑网如剑旋,逼迫梁挽后退几步。
他念到“好剑法”的时候,人已如白纸一折,突兀地冲刺向了我这边!
他念到“好戏”的时候,手中一把软剑已如蝶旋燕舞一般旋展切来,抹的就是我的脖颈!
我却一动不动,眉眼抬也不抬。
好似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也好似是真的毫不在乎。
因为就在他剑旋而至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白影儿从天而降,突兀地挡在了我的身前,抬腿一个横扫踢开剑尖,转身就是一个冷棍子直接敲打下来!
一棍金铁交加之下,直接打在了颜丹卷的左肩。
他的左肩立刻就凹陷下去一大截,模糊而腥臭的血肉如同被敲开的果冻一样飞溅四射!
我惊楞地看着他那瞬间瘪下去的一个肩膀,再看看我刚刚挨了一打,虽有点痛但还算完好的肩膀。
……这家伙刚刚不是放水,是放海了吧?
虽说我也放了点儿,但我只放了一条河啊!
大海比小河,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颜丹卷一声惨呼,却面目狰狞地不肯后退,反而冒着极大的风险打了梁挽一掌!
这一掌虽只是打在肩膀,但似乎如猫儿挠人一样软绵绵没力道,梁挽自己都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这一掌的意义是为了啥,无能狂怒么?
我却看出了一丁点儿不对劲。
瞬间手中青光一闪。
一把重剑几乎是贴着梁挽的身侧滑了过去,直接刺入了颜丹卷的腰腹!
剑尖再一个旋转拧扭,他腰部的肉怕是都被搅作了一团儿新鲜滚烫的酱料,这人的面容扭曲到失声狂嘶,梁挽再是一个猛踢,重剑就从那人身上彻底抽离,而颜丹卷也如一片被风儿卷折了的落叶似的,飘飘荡荡地被踢开了十丈又十丈,最后落地的时候,身上的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带状痕迹。
一代魔教护法,就此身死于我二人之手。
直到那一刻,梁挽才算松了口气。
然而我却提醒道:“小心左边!”
他顿时猛然惊醒,一回头就抱着我往地上一滚,避开了几道突兀袭来的重弩冷箭!
等我回过神来,却无法动弹,因为他还压在我身上,那眼神灼灼犹如火焰一般烧在我身上。
见我试图挣脱,他的唇角还泛起了一丝堪称愉悦的微笑。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