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望着流泪不止的红芍与柳俏棠,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自我宽慰道:“哭什么,我又不会死,你们信我,先扶我找个安静之处,我要自行疗毒,我就不信,这世间还真有能药死我的毒药。”
“反正我已跟你说过,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柳俏棠哽咽着向虚弱不堪的熊烈保证着,而后对一旁流泪的红芍说道:“我们若死了,姐姐杀了我舅舅,为阿牛哥报仇的事,就交给你了。姐姐,你要答应我,把我和阿牛埋得近些,我害怕孤单,有阿牛哥在,我就不害怕了。”柳俏棠边哭边向红芍交代着身后事。
“俏棠,阿牛还没死呢,别胡思乱想,我们和阿牛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们谁都不会死的。现在阿牛都没放弃自己,我们要相信阿牛。我相信他不会被‘半轮明月’毒死,俏棠,你要相信我。姐姐当年曾在五毒门金蝎堂任职,虽无法破解这什么破‘半轮明月’之毒,但凭我多年所见剧毒的经验,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点毒根本不可能毒死阿牛,我们先想法子,为他找个隐秘安静的地方为他护法疗毒。”红芍年纪稍长于柳俏棠,遇事较为沉稳,不像柳俏棠那般悲观慌乱,也不像熊烈那般过度自信,更多的是干练与处变不惊,这与她曾经历的过往以及后来在五毒门分舵金蝎堂任右护法有直接关系。其实还有一层缘由让红芍坚信不可能毒死熊烈,那就是她曾与熊烈在天魔洞经历过生死,只有她最了解眼前这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且一脸英气的青年身上,究竟隐藏着何种难以言喻又无法估量的能量,这种能量一旦觉醒,她相信这世界根本无人能抵挡,无人能阻止那源自这个年轻人自身那股宇宙元般的冲击,那必将是天翻地覆、毁星灭日的力量。红芍坚信,这世界或许会毁灭,但阿牛绝不会被任何力量打败,更不会被所谓的“半轮明月”毒死。
柳俏棠在红芍的感染下,渐渐不再哭泣,而是与红芍一同扶住身体渐软的熊烈,赶回了先前他们共同租住的南城那处单独小院。三人进了院中屋子,红芍让柳俏棠即刻关闭屋门,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她要以内力辅助熊烈将“半轮明月”逼出体外。
熊烈虽感觉身体因中毒而有了虚弱和临时脱水症状,言语略有迟钝,但意识还算清醒,让红芍扶自己到里屋榻上靠近窗边的位置,借着窗外透入的丝丝月光,自己打起坐来。红芍只见他默默运起内功《二十四桥明月夜》,自己也盘膝坐到熊烈身后,运起内功心法《混元凌虚劲》,一掌拍到熊烈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只见红芍香额上沁出点点汗水,熊烈却毫无变化,红芍突然感到来自熊烈身上传回的丝丝寒意,令她顿感痛苦,脸上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同时虽中了毒的熊烈,也感觉到身后来自红芍巨大的痛苦感觉,熊烈立刻以内力震开红芍拍向自己后心输送内力的手掌,红芍停止了脸上痛苦的抽搐,吐出一大口夹带些许冰块的血液,红芍稍感好转,就听到盘膝而坐的熊烈用微弱的声音对她说道:“红芍姐,你帮不了我,我的内功修炼的是阴寒之气,你的功法是纯阳,我们内力相冲,我的内力加上身上的剧毒,会让我伤了你,你快退到屋外面,和俏棠一起为我护法,别让任何人靠近我。”红芍知晓熊烈并未骗她,她现在确实没能力帮到熊烈,再坚持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危险的处境。她果断站起身来,对着闭眼打坐运功中的熊烈说道:“阿牛,你放心好好运功排毒,我和俏棠在外面为你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你。”红芍说完,默默退出了房中,为熊烈关上门。
当红芍退出房间那刻,熊烈瞬间感觉全身犹如被无数细针同时穿刺般刺痛,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被烈火灼烧,又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脑袋如同要炸裂一般剧痛,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半轮明月的幻影在眼前不断晃动,令人头晕目眩,几欲呕吐。喉咙干渴得如同吞下了滚烫的炭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四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肆意摆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狂暴的气旋在翻滚搅动,肠胃似乎要被绞碎。冷汗如瀑布般涌出,瞬间浸湿了衣衫,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痛苦的深渊,无法挣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生不如死。
熊烈心中明白这是自己的内功《二十四桥明月夜》在逼毒过程中,身上所中的“半轮明月”毒的反噬发作了。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内功肯定对驱除“半轮明月”剧毒有效果,否则这毒不可能反噬得这么快,反应如此激烈。熊烈嘴角溢出丝丝血痕,一遍又一遍地在痛苦中挣扎着,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向剧毒妥协,自己的功法必定能清除身上的剧毒。
《二十四桥明月夜》再一次运遍周身各处大穴,熊烈此时身中“半轮明月”的毒也早已随着内力运行至周身各处大穴。
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中,熊烈恍惚中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肖妍和父亲熊山河牵着手,走到自己身边,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小声呢喃着:“烈儿,你来了;让妈妈看看,烈儿长大了,也长帅了。”
“母亲、父亲,这么久你们都去哪里了?烈儿,想你们了。”熊烈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肖妍与父亲熊山河。
“烈儿,不哭,你看这是谁?”母亲肖妍从自己的身后,拉出一个略显扭捏的少女出来,只见她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仿佛带着春日的微风。那精致的面庞如粉雕玉琢般,眉眼弯弯,似蕴含着无尽的柔情与喜悦。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风轻轻舞动。她的肌肤白皙如雪,透着粉嫩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那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微微上扬着,露出灿烂而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逸,更衬得她身姿绰约,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美得让人窒息,让人沉醉在她那春风满面、貌若天仙的绝世容颜之中。那少女见到熊烈首先打起招呼:“阿牛,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熊烈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嘴里磕巴起来,道:“风---晨---曦,你怎么才来,我,我想你了。”
熊烈望着流泪不止的红芍与柳俏棠,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自我宽慰道:“哭什么,我又不会死,你们信我,先扶我找个安静之处,我要自行疗毒,我就不信,这世间还真有能药死我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