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脸上依旧挂着不甘的表情。“我和朋友一连蹲守了十多天,可那些花海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我只见了一面的缘故,仅仅觉得可惜。但朋友却完全接受不了这件事。”
“自那之后,我们查了许多资料,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周围那群执着于科技的矮人,却完全不能理解我和朋友,觉得我们得了失心疯,哦谢谢。”维吉尔嘴角露出一抹惨笑,轻轻接过了克里斯递来的烤麦饼。
“朋友被剥夺了发明者协会的会员身份,却变得更加执着了…”维吉尔咬了一口麦饼,而后用力咽下,学着朋友的语气说道,“我一定要找到它!永远不会盛开的花…是真实存在的。”
维吉尔并没有讲述这个朋友的姓名,但语气中却满是尊敬与欣赏。年轻的学者始终认为,去探索未知、寻求真理是绝对正确的事情。那位失去了主要生活来源的矮人朋友也没有放弃调查,他们共同奋斗了一年,直到朋友虚弱到无法行动。
“都怪那群愚蠢的矮人!他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这么心力交瘁…”维吉尔叹了口气,似乎对那些剥夺朋友职位的协会高层很是不满,“所以我才要出来旅行!我要找到那朵‘永远不会盛开的花’!带回去给朋友看,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克里斯静静听完了青年的故事,却感到了一丝古怪…虽然维吉尔曾说那位矮人朋友是因被开除,加上生活拮据才染病的。但出于直觉,克里斯依旧感觉,这可能跟那朵花有关。
维吉尔只是见了那枝神秘花卉一眼,可朋友却接触了数次,甚至有可能触碰或调查过。而当花朵消失仅一年后,矮人朋友便虚弱到走不下床…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联系,克里斯倒觉得不太可能。
“你的那位朋友以前有过什么病吗?”克里斯抬起头,轻声询问着陷入往事回忆的维吉尔。
“诶?没有的…他身体一直很好。”维吉尔胡乱拨着地上的草屑,深深叹了口气,“在我从矮人王国出发前,朋友躺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他还是用力抓住了我的手,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花…红色之类的词。”
亚托莉娅轻轻抱着膝盖,神色颇有些担心,“要是能找到就好了…你的朋友肯定很放不下。”
“嗯…我答应过他,一定会找到那朵世界上最美的花!”维吉尔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却挂上了笑容,“谢谢你们…我好久没遇到能说话的人了。”
“可是…维吉尔先生为什么会在水里呢?”亚托莉娅想了一下,又忽然冒出了疑惑。少女依旧好奇这位调查神秘花卉的学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鱼钩上。
“哈哈哈…惭愧,惭愧。”维吉尔挠着头,爽朗地笑了起来,“我是在追一条鱼,这四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也找到过几次会发光的花海,但里面都唯独少了那朵没有盛开的花,但我也发现了规律!”
“花海出现的地方一定临河,而且每次都会有一条红色的鱼…我怀疑就是它带走了花籽。”维吉尔皱起了眉头,脸上又有些惆怅,“要不是魔药突然失灵,我没来及反应…唉。”
“红,红色的鱼…我之前有见过。”一直在火堆边闭目冥想的菲妮克丝忽然睁开了眼,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双手撑地,向亚托莉娅的方向挪了挪位置,似乎想离这位陌生人远一点。
“真!真的?啊…抱,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维吉尔激动地直起了腰,却忽然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但依旧不时看向小魔导师的方向。
菲妮克丝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身旁的亚托莉娅,“没事,嗯…是在我们刚到这里时,我在河边看见的,应该是往下游去了。”
克里斯稍稍瞥向那条河,忽然笑了下,“下游是往北走,看来我们刚好顺路…不介意的话,明天我们可以同行一段时间。”
“真的吗!那太好啦…嘿,嘿嘿,说实话,路上总是一个人可太闷了。”维吉尔大大咧咧地摸着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路上有人说说话就太好啦。”
年轻的学者的健谈与大方,很快和克里斯与亚托莉娅熟络了起来,只有怕生的小魔导师依旧不太愿意搭理他。
维吉尔聊到兴起,甚至还从包裹里取出了一支陈旧的竖笛,围在火堆旁吹了两首曲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己那有关“乌鸦与青蛙”的冷笑话。
密林河畔的一夜很快过去,落难的学者也重新收拾好了行囊,站在河边伸了个拦腰,目光看向了北方的那处隐约若现的山头。昨晚有克里斯守夜,躺在火堆边的维吉尔睡得格外昏沉,倒是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安全的状态了。
“你不担心昨晚那条鱼就游到了合适的地方,花海已经消失了吗?”克里斯抖了抖支撑帐篷的厚布,随手收回了厄里斯魔镜。
“不会的…花海要是出现,一般不会一天晚上就消失,而且只挑红色的土壤。只是可惜了…我之前也在河里见过那只小鱼,但是没抓到它。”维吉尔摇了摇头,似乎这四年的调查追寻,让他积累了不少经验。
“红色?”克里斯捏了捏鼻子,“北面倒是有一座红色的山,我们正要去那儿,说不定会有发现…”
几人很快沿着预订路线向北前进,按照露易兹的说法,克里斯等人已经算是从西边过来的客人了。虽说原定计划是抵达红色的山头后转向,但维吉尔口中所说的那种美到极点,却不会盛开的花,也让克里斯感到很好奇。
路上的植被越来越茂盛,枝叶甚至遮蔽了阳光…若非有这条南北走向的小河作为路引,克里斯恐怕很难辨别方向。耳边逐渐传来细微且粗糙的虫鸣,他忽然站定了脚步,缓缓蹲下身捡起几根碎草。
“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围的植物好像变多了?”
维吉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脸上依旧挂着不甘的表情。“我和朋友一连蹲守了十多天,可那些花海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我只见了一面的缘故,仅仅觉得可惜。但朋友却完全接受不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