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塞翁之马

执剑长安 鸡脚芝士 2396 字 1个月前

“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人称塞翁。塞翁有良驹一十七匹,因其年高,欲将良驹分与膝下三子。隧招三子于榻前,曰:长子得一半,次子得少半(三分之一),老幺得其九一(九分之一),不得杀马。问:三子何以分其马?”

“哐——哐——哐——”

三声锣响,张夫子喊了句“诸生开考”,这万众期待的寒试初试,便开始了!

叶长衫又将题目看了一遍,不禁眉头一皱,“良驹一十七匹,长子得一半......不得杀马”,这如何是好?那这一半…...该如何是好?

只见考场中列位学子也同样拿着考卷读了一遍又一遍,更有甚者不停地揉着眼睛、拍打着脑袋,确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考题。

英平拿着考卷,一直在那儿发呆,要不是这里是考场,只怕他早已破口大骂——

这、这太学院坑人呐!这些老夫子是想耍咱们呐!十七匹马,第一个上来就分一半?不能杀不能砍,你叫我怎么分呐?就算是将一匹马砍一半,那剩下这八匹或者八匹半的马......他也不能分之少半啊!这太学院动的什么脑筋?打得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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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学子一齐陷入沉思,众人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有少部分学子取出草纸,拿着笔在上面不停地计算着什么,但每每计算几行,便会用毛笔将先前所写草稿划掉,接着又另起一行从头再来……更有考生暗暗猜测,这太学院是不是出错了题目?不能砍马这题怎么做?而且就算是砍了,那也做不出啊!

甲子场壹号座的姜长鸣看了试题之后也同样眉头一皱,不过与其他人挠头崩溃不同的是,姜长鸣而是闭眼沉思。随后,他嘴唇微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另一边五指不停地掐算,速度极快。仅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姜长鸣忽然睁开双眼。他抖了抖袖袍,右手执笔,左手提袖,神定气闲地用笔蘸了些墨汁,在考卷上洋洋洒洒写了两行字。随后,他将自己的姓名落于试卷左下角。最后,他轻轻将笔放下,起身轻轻拂袖,潇洒离开。

考场诸生震惊地望着姜长鸣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不信之色。张夫子拿起他的考卷后看了一眼,便不停地抚须点头,面露微笑,大有赞赏之色。诸生见状,顿感惊叹,姜公子果然了得,不但武道修为甚高,这才思也甚是敏捷,我等还在苦苦思考,这姜公子竟然......竟然解了出来?看张夫子的神色,似乎还......答得很好?嗯...既然姜公子解出此题,那就证明......此题有解!太学院这帮老夫子没有头昏眼花嘛。想到这里,诸生不禁大受鼓舞,又开始思考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考场中除了姜长鸣,便再也没有第二位考生交卷。

张夫子坐在椅子上,俯瞰着众位考生,他心里一阵自嘲,暗道这题目当真狡猾,那日寒门三先生将此题交由太学院之时,太学院一大帮夫子围坐在一起思考求解,一整日都茶不思饭不想,愣是没一人解出此题。其实题解三先生已一并交由太学院,只不过这些夫子都自视甚高,觉得区区“数”科,定然难不倒自己,可没想到,此题竟如此神奇,让人好不纠结,直至第二日,众夫子依旧无人解出,只好将题解拿出,众人阅之,不禁恍然大悟,皆拍手称奇,相视赞叹曰:三先生果然天才,此等妙题、此等妙解,有趣、有趣!

这题出得如此巧妙,我们此等饱学之士都未能将其解答,况乎这些年轻学子?想到这里,张夫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同情这些学子。于是,便起身巡视一遭,见在场考生考卷清一色为空白,不禁又叹一口气。

忽然,又一名学子起身,只见他愤然提笔,在考卷上刷刷写了几个字,便怒气冲冲离开考场。

张夫子见状走上前去,将其考卷拿起一看,不禁摇了摇头,原来这考卷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此题无解!

......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眼见着数科的考校时间所剩无几,考场中除去姜公子与“无解”兄离场外,便再未有学子交卷。

虽然这些学子仍然没有摸出此题的解题思路,但所有人都不想轻易放弃这最后的机会,期望能在最后一刻,明白其中玄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往后,考生们愈发感到痛苦焦躁。只见有的考生趴在桌子上,双手抱头;有的自从开考到现在,都在盯着试题,目不转睛,似乎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有的仰头闭目,偶尔侧头,但马上又微微摇头,似乎在否定先前的想法;有的考生甚至想着想着,竟然进入了梦乡!这场‘数’考,当真是考者难,观者叹,唯有知晓题解之人,才能高坐钓鱼台,好不悠哉。

英平此刻正望着考卷发呆,这次他可算对寒试有了深刻的了解,非天赋异禀、才思敏捷之人不能过啊!望着隔壁姜长鸣空空如也的位置,此时心里是一万个佩服,这得有多聪明,才能如此之快地将此题解出?

“哐”的一声锣响,将苦苦思索的诸生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此时诸生脑袋中皆是一团浆糊,看着诸生的眼神,仿佛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回到现实一般,迷茫、困顿、彷徨、不解、绝望......

“诸生请注意,‘数’科考校只剩一炷香的时辰,各位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