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殊沉着脸:“那便赌一把。”
他率先拂袖赶往县衙,洛明嫣紧跟其后,言清与韩盛对视一眼提步赶去。
几人在城内停留一周,派出的人均不见母女当街自卖。
“看来朕是赢家。”他挑着眼尾桀骜看向言清。
言清耸了耸肩:“也许吧。”
为了让她服输,陈晏殊决定亲自带人去村中查探。
却发现那妇人的丈夫竟逼她在家中挂牌,出入寒院者,明码标价五文。
两碗阳春面的价格。
而那瘦瘦弱弱的女孩,带着几个豆芽菜般的妹妹,洗衣做饭清扫。
院中翘着二朗腿的男人,收起手中烟杆,觍着脸上前拱手:“不知各位官爷今日会来,有失远迎。”
“区区贱民胆敢愚弄朕。”陈晏殊拔出身侧捕快佩刀,直直刺入他胸膛。
另外几个男人战战兢兢跪拜在地,上来瞧死在刀下的人一眼都不敢。
只屋内衣衫凌乱的妇女,冲出来趴在男人身上痛哭:“冤孽啊!”
她一脸怨愤,竟想跟凶手拼命。
陈晏殊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说:“朕、我这是在帮你,他让你做那等下贱之事,你难道不恨他?”
妇人面容扭曲,声嘶力竭:“我只恨你!是你杀了我的丈夫!”
“冥顽不灵。”陈晏殊又要拔刀,被韩盛劝下。
言清面无表情,声音平淡:“陈公子可还觉得自己是赢家?”
洛明嫣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招惹盛怒中的男人。
想起陈晏殊宫中杀人的模样,她面纱下的脸闪过一丝畏惧。
陈晏殊此刻却没她想象中发狂,反而抬起嘴角:“此局就算阿清赢。”
言清没有搭理他,本就没谈彩头,赢如何输又如何。
她只知道“皇帝闯入村中杀人丈夫,疑因看上人妻”的消息,利用得当又是一把好牌。
瞥了眼痛哭流涕的妇人,她抿了抿唇。
世人将女子束缚在条条框框里,将她们制成任由自己打磨的雕塑。
从小灌输给她们的思想教条,也叫她们学会了轻贱自己。
这件事以官府出面,替女人丈夫收殓尸骨,捐了些银两作罢。
四人再度坐上马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