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温兆放软了语气,对方才那个阴阳怪气的自己十分厌恶,“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为何非要我参加招亲会。”
李銮樱见他终于肯听自己解释,顿时激动的不行,眸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睁着一双美眸看着温兆认真解释,她语气诚恳,言简意赅,温兆很快就能明白了她的想法:“所以说,你体内有两个灵魂,且你二人在争取这副身子的主导权?”
李銮樱重重的点头,随即无奈道:“没错,因为我和清昙姐于一月的及笄礼后只能存活下来一个成为这月凉的新皇,在此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包括选择夫婿。”温兆点头肯定道:“一体双魂,却是如此残酷啊。”
见这人一脸淡然的样子,李銮樱探头试探着发问:“你不感觉稀奇嘛?这世上很少有我这般的情况出现吧。”温兆轻笑着摇摇头:“我确实未曾见过你这般的状况,但我少时喜爱读书,对书中所写的一切都有疑问,无论是一望无际的东海之滨还是茫茫雪山的昆仑之顶,我总想着有一天能自己去亲自瞧瞧,因此这些年来无论从书本上或是脚底下都见了不少稀奇事。”
“哦?”李銮樱对他所说之事起了兴趣,因为身份的特殊和体质的别样自己从来没出过月凉,再加上自己不像李清昙那般喜爱诗情画意,从来未曾听过这般新奇的事情,“那你还遇到过什么怪事哇?”
嘶——温兆有些感觉不对,如今不是自己在询问李銮樱吗?怎的突然变成了她问自己了,可是看着女子瞪大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也只能败下阵来,他故作深沉的讲道:“你可曾听说过鲛人?”
李銮樱使劲的摇头,秀发啪嗒一声抽在温兆脸上,女子因为激动未曾知晓自己所为,温兆眉心直跳的退后几步,而后深吸一口气道:“我曾近,在东海之滨的一名老渔夫家中见过鲛人的画像。”
“真的吗?那鲛人长什么样子,是男子还是女子,真的如同话本小说中写的那般人身鱼尾嘛?”李銮樱激动直拍大腿,期待着温兆的回答,温兆却神情有些低落,想起了老渔夫那个万般遗憾的眼神:“是个人身鱼尾的女子,美的惊心动魄。”却是那老渔夫终生可望不可即的神。
李銮樱定在原地,瞧着温兆落寞的神情心头微动,他是在想那个鲛人吗,难不成他也迷恋上那个美丽的鲛人女子了不成?
那可不行啊,李銮樱低下头暗自想着,神色微微恍惚,看着自己脚边摇摆的小野花瞧个不停来掩饰自己的神色,那样……自己的小心思可就无法实现了啊。
“所以……你想要我做些什么?”温兆回过神来见她没有反应轻声发问,他尚且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也只能让她告诉自己了。李銮樱抬头时神色自若,眼中闪着淡淡的光芒:“假装我的额附一月,只需一月,待到我及笄之时,若是我消失不见,李清昙和母后自然会放你走,若是李清昙不见,我便是这月凉新的皇,届时不论是你的学堂亦或是放你离开我都可以说的算。”
有意思,温兆眉目温润,握拳放于嘴边虚掩:“你想做什么?”李銮樱勾起一抹笑意,眼中的锐气势不可挡,只见她昂然提起下巴淡然道:“我要改变月凉。”
“改变月凉?”
“不错,和你一样,如今的月凉过于积贫积弱了,这般下去免不得被他国欺压剥削,甚至被外围的番邦小国瓜分一空,月凉是这世上女子最后的一片净土,若是月凉不复存在,那么那些孤苦无依的弱势女子又该去往何处呢……”温兆顺着李銮樱的目光看去,街上所有的贩夫走卒都是女子,她们在这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度只能依靠自己赚取生活,虽然劳累非凡却给了她们罕见的人权。
“现在的月凉也很好,可是母后若是一直安于现状,谁知道会不会在哪一天问题会突然爆发,而后进入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讨厌那样的情况出现,那就要只能靠我自己去改变现状。”她扭头面向温兆认真说着:“你成为我的额附,随后助我进入军营,那里才是我改革的开始,而我也会助你开设学堂,选择你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事情耽误我的时间,话,还是说开了为好,你觉得呢?通天阁首席大学士。”
温兆眼睛微微眯起,他原本以为这个传说中的月凉公主只会舞刀弄枪,可如今看来,他俩何尝不是一种人呢,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奔波劳碌的那种生活,他深有体会。
“一文一武嘛?哈,我或许真是来对地方了。”温兆在李銮樱炙热的眼神下点头答应了这桩合作,再次看向李銮樱的眼中渲染着两分欣赏之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若再不同意,就愧对自己纵横天下的名声了,况且……温兆看着眼前女子欣喜的神色内心深处不免被触动,她或许真能成为这个国家一个明智的君主。
二人既然把话说开了,李銮樱便提议温兆将包袱行囊带入月凉宫中去,也省的二人将时间浪费在开回路途上,也可以让李芜免生疑心,温兆随即收拾包袱离开了这家客栈。
走在路上,二人闲来无事的聊着:“那日我醉酒后可是公主抬我回的客栈?”李銮樱眨眨眼点头,并没有觉得是什么大事:“是啊。”
温兆浅笑一声,无奈道:“您倒是有魄力能把我这么大一个人抬走,倒是感谢您未曾让我流落街头。”李銮樱摆摆手不在意的说:“洒洒水啦,还有,商量个事,以后叫我名字就好,别公主殿下来,公主殿下去的,我听着别扭。”
温兆仰头想了一会:“成。”
二人相视一笑倒是氛围轻松,不知不觉走到了月凉宫门处,李銮樱伸出手指向大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不知何时伸出一条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肩膀,那人亲昵的附在自己耳旁吹了一口气轻笑道:“晚上好啊,公主殿下。”
温兆瞧着李銮樱自责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得理不饶人,是不是对这位公主过于咄咄逼人了,良久终是心软下来。